本文是一篇社会学论文,本文借助布迪厄的场域概念与资本理论辅助理解被规训的女性身体。女性常年囿于家庭场域,当代女性在国家的干预下踏足公共领域,但由于当代职场的规则是以男性为对象制定的,因此女性群体成为工作场域的弱势群体,要想在男性的主场立足实际需要投入更多,付出更多。
第一章 导论
1.1 研究背景
笔者在日常生活中会大量接触青年女性,通过对这一群体的观察以及自身的生活经验,发现青年女性对外貌的关注度很高,有关外貌的讨论与评价随处可闻。甚至产生了唯外貌论的倾向,青年女性迷信外貌,将外貌作为成功的重要条件,并为此付出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减肥、化妆、美容几乎成为了当代女性的必修课,并且这些修饰身体的行为已不再专属于成年人,而是呈现低龄化趋势(林江和李梦晗2019)。初、高中学生化妆也不再是罕见的现象。伴随技术的发展,当代人对外貌的追求也水涨船高。青年人,特别是青年女性不惜利用医学手段,承受生理的痛苦重塑自己的五官与身体,甫一成年就整形换脸的大有人在,由此也产生了可观的消费。根据新氧大数据2019年的报告,医美行业消费者中9成为女性,与2018年相比人数增长了70%。当然,并非只有女性群体会被外貌焦虑所侵扰,男性群体同样面临着这一问题,2019年男性消费者增速可观,相比2018年增长52.3%。但无论从消费人数还是消费金额评估,都不得不承认外貌焦虑在女性群体中更为普遍也更加严重。并且新氧平台私信用户量是消费用户量的4.31倍,潜在市场仍在被培育与挖掘1。更美联合每经智库2019年发布的《更美医美行业白皮书》还显示消费者普遍呈现高学历,低年龄的特点,“90后”更注重抗衰瘦身,成为医美消费的绝对主力,而“00后”则更加激进,成手术大户,青年女性对颜值的追求可见一斑2。在360浏览器上搜索“美容贷”出现了65600条相关内容,伴随医美行业勃兴的一种新型高利贷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新闻中的受害者大多是青年女性。
并且,青年女性常用的互联网平台有关外貌的讨论也从未停歇,以美妆、护肤、减肥、整形为主要内容的互联网社区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各路专家也借科普之名进入社区,成为网络红人,就连央视春晚这种大型国民晚会也常见对女性外貌的消费。美貌被认为是女性的合法武器(张茹 2020),女性对外貌的管理被看成是一种社会礼仪而得到鼓励,女性爱美也被认定为天性使然。但细细想来,推崇外貌在中国并不是一贯的,新中国成立后,在国家的倡导下,中国女性以朴素自然为美,放弃了女性化的外貌特征,追求男女的绝对平等。改革开放后,女性对于美的追求与日俱增,“看脸的时代”正式到来,人们毫不掩饰对颜值的崇拜,新时代的青年女性仍然为外貌所忧心。种种现象引起了笔者极大的兴趣,笔者发现规训权力依然以隐蔽的方式控制着青年女性,女性依旧处于客体地位。青年女性的外貌管理行为看似是完全自发的行为,实则处处受到规训权力的桎梏,并使青年女性将其内化为自觉的行动。进一步从思想上解放广大女性,帮助女性重拾主体地位具有必要性和迫切性。
1.2 研究目的与研究意义
1.2.1 研究目的
本文尝试以规训权力理论为依据,结合资本理论分析青年女性对身体之美的追求,通过实证研究探讨规训权力在当代是如何对青年女性发生作用的。为了更好地厘清本研究的核心问题,在综合过去的文献研究以及实地调查具体情况的基础上,拟解决以下问题:第一,了解当代青年女性追求身体之美的现状;第二,厘清当代青年女性身体管理行为是否仍然受到规训权力的控制,如果仍然受到控制,那么规训权力是如何控制女性身体的;第三,揭示当代青年女性身体被规训的机制以及路径是什么。通过解决上述问题,有助于了解当代青年女性的社会处境,帮助女性群体洞察大众主流审美对自己身体和精神的束缚,充分认识自己的身体,从而打破规训权力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枷锁,拿回对身体的主导权,也有利于塑造更加和谐平等的两性关系。
1.2.2 研究意义
理论意义:在规训权力理论的指导下对青年女性追求身体之美的行为开展开实证研究,在理论方面做如下尝试:第一,规训权力理论对身体的研究多见于体育科学领域,本文尝试运用这一理论解释当下青年女性外貌管理行为,扩展了理论的研究内容,通过对青年女性外貌管理行为的实证研究,一定程度上增添了规训权力理论实证研究案例;第二,在研究中借鉴了资本理论,从身体作为资本这一角度解释女性对理想身体的追求,一定程度上补充了福柯规训权力理论忽视行为人主观能动性的缺陷;第三,对女性外貌相关行为的研究多采用定量研究的方式,主要进行影响因素分析,忽视了个体女性的心理感受和真实想法,本文采用定性研究,通过深度访谈获取以往定量研究难以涵盖的研究成果。
现实意义:当下,美容整形,化妆减肥的广告铺天盖地。鼓吹女性必须年轻、肤白、貌美、苗条甚至是瘦弱,随着女性主义思潮的扩散蔓延,广告的套路也转变为告诉女性外表管理是对自己负责,是为了自己,试图将传统男权审美观念内化给女性群体。女性看似有了选择权,但实际上已经被规训权力所裹挟,选择范围早已被框定,为了符合主流审美观念,女性群体,特别是东亚儒教文化影响下的中日韩三国女性对外表高追求的过程中,身心健康受到了极大的危害,也使自身陷入性别客体的尴尬地位,女性群体仍然是男性凝视的对象。
第二章 被修饰的女性身体
2.1 女性修饰身体的实践
2.1.1 减肥
减肥是一种最常见的修饰身体的行为,在实地调查过程中,被问及变美手段的女性几乎毫无例外地回复了减肥,“减肥是性价比最高的整容”也是笔者最常听到的关于减肥的言论。减肥的性价比高除了指其对身体外形的改变很大,也出于价格区间范围极广,只要有毅力,即使不花钱也可以达到变美的效果。“一个女人连身材都管理不好,还能做好什么事”这句话也成为很多青年女性奉行的信条,“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也在被大量的女性贯彻执行。这些流传极广的言论似乎将减肥与女性绑定在了一起,减肥不仅是事业也是成功的前提。换言之,苗条的身体已不仅仅是众多身材中的一种,更具备了一种符号的象征,对身材的管理体现着一个人的恒心与毅力,这是其他“浮于表面”的修饰行为无法表达的品质。“要当心成功减肥的女人,能对自己这么狠,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句无伤大雅的戏谑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对减肥行为背后艰辛的肯定。
BMI即体重指数,也叫做身体质量指数,是国际上常用的衡量人体胖瘦程度以及是否健康的一个标准。BMI值的计算方式是用体重(公斤)除以身高(米)的平方所得的数字。正常的BMI值应在18.5到24范围之间,低于18.5意味着体重过轻,24到27可视为超重,超过27则为肥胖。根据297份青年女性问卷调查的回收结果来看,如表2-1所示,只有4位体重过重,1位轻度肥胖,其余222人为在正常范围内,还有70位青年女性体重过轻,但是在70名体重已经低于健康值的女性中还有46名在节食,占比65.71%,体重在正常范围的222名女性中还有158名在节食,总比71.17%,有节食行为的女性在调查总量中约占69.7%。不仅如此,在对问卷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时还发现,青年女性对社会普遍身材观念的看法与她们对自身的身材要求基本吻合,但也有一些女性表现出矛盾的一面。
2.2 女性的身体感受与心理感受
女性出于各种原因,选择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重塑或者改变自己的身体,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不置可否的是,她们忍受痛苦、花费时间、精力、金钱去修饰改造自己的身体,身体是会感到疲劳甚至痛苦,但心里感受却往往是好的。
2.2.1 女性的身体感受
无论是减肥、化妆还是医美,美丽的代价总是大的,几乎每位女性都可以讲出一些自己在改造身体的过程中遭受的烦恼甚至是磨难,即便在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之前就知道其中的痛苦与折磨,但往往青年女性还是会毅然决然地走上这条路,毕竟变美的诱惑太大了,大到可以让女性忘记身体的苦楚以及可能产生的健康风险。
F03:这些泰国的药看上去真的挺奇怪的,有十几种,五颜六色的,每天吃两次,午饭前和晚上睡觉前吃,每次都要吃 5、6 粒药,有很多禁忌,不能喝茶、也不能吃奶制品,刚吃了 5 天就减了五斤,还没有拉肚子,我也没有运动,但是明显感觉自己越来越没食欲,蹲下再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眼花,心跳得特别快,有一次我忘记了不能吃奶制品,吃了一个甜筒,当时就不对劲了,心跳特别快,整个胸腔都不舒服,我不敢去医院,晚上睡觉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失眠,不停地出汗,还好当时没出什么问题,网上有人说这种减肥药还会让人不孕不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着要不要把药停了,后来还是咬牙坚持了一个疗程(21 天)。
除了极端减肥的案例,节食对身体的折磨也是巨大的,节食几乎是所有减肥的女生必不可少的一种举措。
第三章 被规训的女性身体.................................34
3.1 20 世纪以来女性理想身体的变化...................................34
3.1.1 辛亥革命到新中国成立..................................... 34
3.1.2 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前..................................... 34
第四章 女性身体被规训的路径与机制............................55
4.1 规训权力形塑女性身体的路径................................... 55
4.1.1 层级监视........................................... 55
4.1.2 规范化裁决...................................... 56
第五章 总结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