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苏子的房子只是使她有了身体的安放之处,并不能代替或充实精神家园的虚空。从小爱的缺失是黄苏子精神世界的荒原,精神世界的荒原无法靠单纯的物质来弥补。所以,她有了独立住房后性格和为人处世方面并没有发生相应的改变,不过她冰冷的表象后面有对爱的渴望与期盼,她与许红兵重逢时,起初还会无意识地保持着警惕,许红兵用亲切的语气与她交谈几句后,黄苏子就逐渐放松了警惕。爱的缺失使得黄苏子情感的体验不正常,别人对她有一点点温情她就会格外感激。在后来的约会中,黄苏子更是完全顺从许红兵的一切安排。可见,经济的独立与自己的独立住房都不能完全充实黄苏子的精神世界,她与外界紧张的人际关系还是使她感到压抑,许红兵的适时出现使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让她误以为自己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有了港湾,还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许红兵身上,甚至都不再关心自己的工作前途。黄苏子在爱情中的迷失与她精神家园的缺失直接相关,她想通过爱情来弥补曾经缺失的亲情,同时也想借助爱情的力量来帮助自己建立精神家园。此时她的家园意识非常强烈,以致于在不了解许红兵的情况下就全身心地投入其中。黄苏子对爱的盲目追求可看出“剩女”对于精神家园的期盼何其强烈。她们已经漂泊了太久,她们内心本就空虚,长期的孤寂使得她们的情感更加 脆弱,甚至很容易迷失自己,黄苏子付出生命代价的结局正是这种无可挽回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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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新时期以来女性文学中“剩女”形象的性和情的书写 ·· 34
第一节 物是人非的无奈 ·················· 34
第二节 身心两处的分离 ·················· 36
第三节 遗世独立的自在 ·················· 39
第三章 新时期以来女性文学中“剩女”形象的性和情的书写
第一节 物是人非的无奈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的社会大环境逐渐宽松,人们的观念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这在婚恋方面就有体现。很多适龄的青年男女在择偶时不再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婚配方式,更愿意自由恋爱,这在新时期以来女性作品中的“剩女”中也有体现。不过,自由恋爱并不意味着每对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虽然她们与恋爱对象既有爱,也有性,可受到一些现实问题的影响,她们还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年轻时的吉喜(迟子建《逝川》)体态丰腴、性格爽朗,村里很多青年男子都喜欢她。她的恋人胡会能骑善射,是阿甲村姑娘们的偶像,他们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吉喜经常会留茶点和烟叶给胡会,胡会也经常给吉喜送一些生活用品,连吉喜的木屋也是他找人帮忙盖起来的。吉喜与胡会之间的爱情很纯粹,没有其他因素掺杂其中。在一个秋天的黄昏,他们在爱情的推动下还行了男女之事。尽管他们情投意合,可是胡会最终还是让吉喜失望了。
胡会结婚当日,吉喜“觉得那天的太阳是如此苍白冷酷”①,迎亲的队伍经过吉喜门口时,吉喜把一盆漂着鱼鳞的腥水全浇在了胡会头上,让胡会带着一身腥气去接新娘。她看着一身狼狈的胡会还“发出快意的笑声”②,胡会走后,她一边咀嚼着狗鱼,一边默默地哭泣。吉喜泼水的行为直接表现出对胡会娶彩珠的不满,她的笑又是在胡会面前故作坚强,目的是掩饰自己对于这段感情的不舍与不甘,可她与胡会的爱情已是过眼云 烟,吉喜无法改变。从那以后,吉喜不再让胡会进入她的屋子,茶点和烟叶一点儿也不 会再分给他。胡会死后,全村的人都去了葬礼现场,唯独吉喜没有出现。吉喜的行为与她直爽的性格是相符的,她想用各种办法来排解自己内心的伤痛,可伤痛并没有减轻,她也一直都没从与胡会的感情中走出来。胡会另娶他人不仅伤害了吉喜的感情,也令吉喜丧失了对于婚姻的期待。吉喜在这段失败的恋情中看明白了他们欣赏自己的能干,却都不会娶她的缘由,她就算与其他男人恋爱,结果也是一样,便没有了再去恋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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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新时期以来女作家笔下的“剩女”书写,不仅是对社会现象的关注,也是对现代人当下生存境况的思考,既为女性写作拓展了空间,也探讨了女性解放的进程中的新问题。
长期以来,女性的很多正当权益很难保证,她们的角色也总会被男权文化简单化或类型化,刻板类型的固化一定程度上挤压了女性的生存空间。当代以后,一些单身女性的生活方式被冷嘲热讽或诉诸于语言暴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维持传统的性别秩序,并不在意这一群体的内心需求。有些“剩女”的不婚是源于曾经的精神创伤和一些现实的遭遇,不婚是她们逃避伤害的无奈之举,有些是现实环境没有合适人选,无婚则是处境决定。无论哪种方式使她们成为“剩女”,都是生活使然。
当下的“剩女”书写越来越切合现实,不在拘囿于某些传统女性写作题材,越来越关注“剩女”的情感诉求,不刻意避讳她们最隐秘的爱欲与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女性发声,尽可能全方位地真实表达现代女性的解放进程与行进中的各种困境。当然,也表达她们的自信和继续前进的姿态。女性作家对这些“剩女“形象的书写不仅回应了当下对“剩女”污名化的恶意评论,也是对女性命运感同身受的现实表达,这些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无论是对“剩女”这一带有争议性群体的选材,还是对于人物形象的理性书写,都与之前的女性书写形成了明显的差别,这说明女作家在关注视角和写作方面都在做出改变,企图有所突破,为真正的女性写作探寻道路。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