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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津味”文学中的江湖书写

日期:2020年10月12日 编辑:ad201107111759308692 作者:无忧论文网 点击次数:800
论文价格:150元/篇 论文编号:lw202010052016056048 论文字数:31585 所属栏目:文学论文
论文地区:中国 论文语种:中文 论文用途:硕士毕业论文 Master Thesis

本文是一篇文学论文,笔者认为“津味”文学作品对江湖的书写,构建了近代天津的文学形象;而作品中的江湖所呈现的,则是旧时天津市井民间底层社会的复杂面貌,是对生活在其中,形形色色之底层人物的细致写照。“津味”文学作家们对不同种类的江湖人物,采取了不同的书写方式,从中寄寓了自己不同的情感和态度,进而凸显了江湖不同层面的情态和特点。这些各不相同、形态各异的江湖人物,共同组建了“津味”文学作品之中的江湖,也让一个丰富多彩的旧天津在文本中显现出来。


第一章 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和英雄


一.江湖与庙堂

清末民初及至解放战争时期的天津,在中国近代历史中的地位尤为特殊。两次鸦片战争之后,天津成为通商口岸,率先对外开放;清政府推行洋务运动,天津又成为“北方的‘洋务’中心”①;义和团运动,天津是其活动的重镇;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天津是必经的入口。进入民国后,天津作为九国租界之所在,为各路遗老、军阀、寓公提供了盘踞之处,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对天津又进行了长期的侵略和占领。种种大大小小的历史、政治事件,都在旧时的天津不断发生;来自各方的势力与本土的民间势力一道,在旧天津形成了并生的状态。

李永东在其论文《市井生存与民国政治的沟通:想象天津的一种方式》中,归纳出了林希的“津味”小说创作中,关键人物/事物组织上的一种较为固定的模式,有五个因素推动其故事情节推进:

“一个混事由的闲人,一个不安分的风尘女子,一两个幕后大人物,一个道具和一份报纸。闲人谋生是事件的引子;风尘女子导致事件的转向;道具把各路人物联系起来;因大人物的存在,市井生存事件与城市政治事件搭上了关系,事件的发展为大人物所操控;报纸新闻是事件的催化剂和权力较量的风向标。”

李永东提出这一创作模式的用意,乃是指出林希作品中什么因素让市井闲人进入政治事件,由此完成旧天津市井社会与民国政治的相互沟通。然而,我们不妨对这个模式进行一下引申,跳出林希作品的局限,将其纳入“津味”文学作品整体上的创作情况之中进行观察。

在旧天津风云变幻的历史时势中,“市井生存事件”与“城市政治事件”因种种巧合勾连、转化,市井人物由此进入了政事。一些“津味”文学作品中身处民间社会的江湖人士,也因此被卷入历史的洪流之中。由是,他们便面临时代的更迭,需要在此时作出重要的抉择。在国家和民族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面对着即将发生重大转变的历史节点,这些江湖人物毅然挺身而出,与邪恶势力和侵略者进行抗争,成为行侠仗义,为国为民的英雄。作者借由这样的写作模式,彰显了这些人物可歌可泣的侠义精神和家国情怀,也树立了近代天津市民阶级的正气,更是匡扶了旧天津的历史形象。下文即重点分析“津味”文学作品中的江湖侠客和英雄,以及他们的侠义精神与家国情怀在作品中的具体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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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江湖侠客英雄的侠义精神与家国情怀

“津味”文学作品中的江湖侠客和英雄,或是与邪恶、平庸的当权者对抗,或是参与到旧天津抗击外来侵略的斗争之中。前者展现出他们的侠义精神,后者更是在此基础上,赋予他们为国为民的家国情怀,使他们成为怀有民族大义的民间英雄。这样的写作方式,也体现出这些江湖人物的人格完善与形象转化。而无论作家是否选择表现这种完善与转化的过程,也无论他们选择何种表现方式,江湖侠士和英雄与邪恶势力以及殖民者、侵略者们进行抗争,都从民间与底层扶正了旧天津的形象。这些人物既有血性亦有担当,怀着朴素的正义感和勇敢无畏的精神,担负起时代的命运。作品中的天津,也就具备了来自以他们为代表的普罗大众的英雄气质。

让江湖人物对抗高高在上、平庸无能的当权者并取得胜利,并不是始于“津味”文学创作的笔法。这种情节的设置,暗含着民间对庙堂的嘲讽蔑视,也显示出江湖侠客的技艺超群和侠义正直的精神。冯骥才《俗世奇人》系列中的《燕子李三》即为一例。燕子李三据称确有其人,是京津乃至河北地区流传已久的传奇人物,常以武功高强,除暴安良的侠盗形象出现于各类艺术作品中。冯骥才的作品作为短篇,只表现了李三偷盗生涯中的一个事迹:于总督荣禄府窃取官印。李三明明能拿官印,却只在上面画了一只小燕,以表示“那破东西只有你当宝贝,谁要那个”①的轻蔑态度。这种蔑视,既源于李三高超的偷盗技术,也源于他在江湖中的身份、名声和口碑。李三处江湖之远,却身怀绝技;荣禄处庙堂之高,却粗鄙无能。江湖上的草莽英雄于此对抗了官场,并取得绝对的胜利。

小说中的另一个细节是,有人说李三的长相和杨香武一样。杨香武是传统评书《永庆升平》中的人物,在故事中,他曾潜入紫禁城盗取康熙皇帝的九龙杯,与李三同属侠盗形象。然而,李三仅仅继承了杨香武的侠盗身份,却与他具有本质上的区别:杨香武虽为侠盗,最终却成为了朝廷的附庸,李三则是身处江湖之远,对高居庙堂的庸才荣禄进行挑战。因为《永庆升平》中,康熙是一个“具备无比强大的个人魅力和海纳百川的胸襟……年富力强平易可亲明察秋毫知人善任、让天下英雄好汉争先恐后甘愿投附、已被说书人极度神化”①的圣主形象,而《燕子李三》中的荣禄却是无能之辈。在“津味”文学作品中,明君圣主已不复存在;面对清末民初的政治人物,“津味”文学作家们往往将他们塑造成堕落愚蠢、贪财好色的无能之辈甚或是卖国贼,而江湖侠客与他们的对抗,也就暗藏着作者让民间英雄承担起“反帝反封建”任务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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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湖中身怀绝技的奇人


一 水陆码头与地域性格

天津始建于元代,为漕运码头和食盐的产销重地,也曾是清政府推行洋务新政的模范之区,两次鸦片战争之后,又被迫开辟为通商口岸。在这一历史发展进程中,天津形成了多元文化共存的独特的历史文化风貌。冯骥才曾将天津分为“两个天津”,即“说天津话的天津”(即老城的天津)与“不说天津话的天津”(即租界的天津),以此说明天津文化的复杂。然而,近代天津虽然受到了西方文化和科学技术的影响,并曾经一度在全国占据领先地位,但这种影响只在生活文化形态上呈现,却没有深刻改变天津人的思想文化,甚至引发了天津人的排斥与抵制;老城范围内那种温良、敦厚、沉静、整饬的文化气质,也并非为天津所独有。在天津城市的发展进程中,真正发生作用的是码头文化,“码头脾气是天津人性格的骨架”①。

码头上的生活流动性极强,往往是居无定所、漂泊不定的。在码头上谋生的人们由于缺乏固定的物质资财,无所依靠,故而只能凭借自己的技艺或技能谋求立足之地。优胜劣汰、强者生存,成为了码头上的生存法则。“码头上的生存原则是硬碰硬。其优胜劣汰,有点像大自然的规律。……凡是想在天津露头露脸,必定得拿出真能耐。”②“有绝活的,吃荤,亮堂,站在大街中央;没能耐的,吃素,发蔫,靠边待着。”③在码头上生活的人们,不得不专注于自己的手艺,不断磨炼,以求在残酷的竞争与艰难的生存中立足,进而改善生活状况,赢得他人尊重,由此造就了“各行各业,全有几个本领齐天的活神仙”④。而天津人又对这些靠着能耐和本事,在本行业中登峰造极的能人极度敬仰推崇:“天津人钦佩有真本事的能人,对没能耐立刻喝倒彩。……市井能人是天津人文的一大特色。”①这种在行业技术上追求卓越,能人辈出又崇拜能人的地域文化性格,构成了天津独特的文化样貌,也推动了天津在历史进程中不断地前进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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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以“技”为安身立命之本

一直以来,江湖艺人和江湖技艺在社会上的存在,都显得尤为尴尬。江湖艺人的技艺被外人视为旁门左道,他们既无固定收入又无固定居所,常年游荡,四处流窜;在外人的眼中,他们的营生也既不合理又不合法,与正正经经凭本事吃饭的手艺人相比,不值得尊重和承认②。对江湖技艺的展现,在“津味”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作家们对江湖中各行各业的技巧、门道甚至骗术细致描绘,并蕴藏着自身或褒或贬的价值判断。这其中,冯骥才的《俗世奇人》显得尤为突出。笔者认为,冯骥才消弭了江湖技艺和“正经手艺”之间的界限,大大地肯定了作品中各种人物怀有的技艺,极力强调它们的高超绝伦,赋予其“奇”“绝”的意涵。《俗世奇人》中,江湖人物们在外人看来违反法律甚至有损道德的行径,只要其中有奇绝之处,便都值得大书特书;此番争绝斗奇之举,便树立了天津登峰造极、追求卓越的地域文化性格,使江湖人物、江湖技艺在文化层面(而不是在道德层面)获得了合法地位,成为了冯骥才作为“抢救人在历史所创造的最深刻的文化形态”③。这些江湖艺人,也作为天津业已丧失的文化标本,与其他人一道建立起天津坚韧不拔、勇于进取、能人辈出、技艺卓群的文学想象。

在王松 2020 年发表的长篇小说《烟火》中,江湖艺人与手艺人之间的分野仍然分外明显。主人公来子住在侯家后的蜡头儿胡同,“南北向,住的都是手艺人,刨鸡毛掸子的、修理雨伞旱伞的、绱鞋的、打帘子的”④。他们影响了来子的成长,塑造了其内心之“正”,又一同为天津的革命党作出幕后的贡献。而江湖艺人们没有正经手艺,在社会上没有根基,故而形成了道德水平低下、胆小怕事、没有血性的特点。来子的父亲老瘪卖拔火罐儿,“人又实诚,拔火罐儿本来是土烧的,却烧得比炮弹还结实,扔的地上能蹦起来,摔都摔不烂”⑤;王麻杆的鸡毛掸子“不光是活的,且杆儿轻,毛儿长,看着挺密实,一抖搂又很蓬松,掸土不用掸,土都自己往掸子上跑”①。狗不理的高掌柜、绱鞋的马六儿等人,无不是勤勤恳恳,为人厚道的手工业者。而江湖艺人小白牙和“二饽饽”以唱莲花落和说相声为生,二人不仅在人品道德上存在缺陷,在日寇入侵时更是缺乏血性和气节。后来,为日本人成立“饽饽社”,担任其宣传工具的“二饽饽”如此看待他的同行:

干这个的大都为混口饭吃,一般也就胆小怕事,就是不胆小怕事的也不愿轻易惹事。当然也有胆儿大的,但毕竟是少数,再说就算胆儿大也分怎么大,谁也不敢拿自己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