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城市迅猛发展、城市化水平不断提升的今天,人们不仅需要认识到城市的经济、政治意义上的功能,更加需要认识到城市的文化意义。20世纪60年代发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为我们投展了城市社会学的想像力,是城市研究的另一条进路。在文化研究看来,城市的表象有其深层的文本帮写硕士论文保证并提供意义;文化研究对城市进行了再定义:城市被看成了大写的、透射出人文精神的文化城市。城市文化研究是城市社会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大有用武之地,不仅是为了研究转瞬即逝的事物,而且也是为了辨析和识别希望,为解决新世纪的困境做出贡献。
关键词:城市文化研究;文化城市;社会学的想像力
自18世纪工业革命开始,人类就注定与城市互为依存。人类的智慧带动了城市的发展,加速了现代化的进程;而城市则在物质上带给人们一种享受和满足,同时也带给人们一份文化上的自我意识和自我认同感。在对城市进行经济、社会、政治等研究的同时,我们需要对城市作一番文化上的梳理,进行城市的文化研究。这种城市的文化研究注重对城市的故事、人物、日常生活、公共领域等方面进行研究,将从更为深刻的层面重新全面理解城市,同时构筑起新的文化认同空间,引导新的城市生活。可以看到,城市文化研究拓展了城市社会学的想象力,成为城市研究的另一条进路。
一、 城市文化研究:对城市的阅读
自人类历史上城市出现以来,城市就为人类提供了新的聚集方式和生活方式。按照马克思的论述“现代的历史是乡村城市化”,城市是人类最新创造的并依赖其发展生存的文化空间。城市出现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情境,一种完全不同于农业文明的新的文明———城市文明就此开始孕育生长,造就了所谓的“城市革命”。美国城市社会学家芒福德说:“城市文化归根到底是人类文化的高级体现”,“人类所有伟大文化都是由城市产生的”,“世界史就是人类的城市时代史”〔1〕。城市是一种包含有人类大型居住区、大规模公共建筑、以居住区为基础社区组织的人类聚居方式。它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组合成人类一种生存空间,在某种意义上,城市成为了人类新型的文化交流空间,在一种密集化的时空之中,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物与信息的流动改变了人们的体验和生活方式。
在城市迅猛发展、城市化水平不断提升的今天,人们不仅需要认识到城市的经济、政治意义上的功能,更加需要认识到城市的文化意义。就好像人们一提起中国的城市,北京代表了“京派文化”,上海代表了“海派文化”,香港则代表了“港派文化”。在这方面,城市的文化研究变得异常的重要和可能。文化研究20世纪60年代发源于英国,在80年代开始风靡英语世界,具体来说,它所指涉的是二战后在英国形成的知识流派,它以理查德•霍格特、雷蒙德•威廉斯和汤普森等左翼批评家为先驱,并在学院内实现了建制化,而1964年霍格特在伯明翰大学创立的当代文化研究中心〔2〕则是当时文化研究的重镇。霍尔于1969年继霍格特任中心主任,在他的主持下,文化研究以开放性的政治和文化视野吸收了新马克思主义、精神分析、女权主义、人种论、结构主义和符号学理论,创造了一个蔚为大观的新“欧洲”学派。霍格特的《文化的用途》、雷蒙•威廉斯的《文化与社会》和《漫长的革命》、汤普逊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以及霍尔的《电视叙述中的制码与解码》等著作奠定了这一学派的理论基础。从80年代初期开始,文化研究逐渐成为具有全球影响的知识领域,它渗透到加拿大、澳洲及美国等地,随即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广泛展开。至此,文化研究已经逐渐不再具有特定的指称,而已经快速地渗入各个领域,着手各种文化形式的开放性对话。当然,文化研究不是限于这种学科意义上的建制,从更加广泛的意义上来说,文化研究包含了几乎所有与人类文化相关的深层研究。
一般而言,人们眼中的城市往往与繁华划上等号:林立的摩天大厦、繁忙的交通运输、发达的信息科技、炫目的商业产品,这些表面现象为人们建筑了一个看得见的城市,而在文化研究看来,城市的表象有其深层的文本保证并提供意义。文本提供了一个城市想象的空间,塑造了一个看不见的城市(invisible city)。通过文本,我们体验到不一样的城市经验,也多了一个想象的空间。要建构这个空间,重组并再创新的城市经验,文本就必须和现实维持一种矛盾的关系,才能令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对自身面对的现实经验产生思考和重新感受的作用。如此一来,才能使有关城市的文本不再流于一元化的局面,使读者能从多角度审视这个现代人安身立命的城市空间。借着这个窗口,读者可对城市的价值意义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学会通过不同形式的城市文本去洞悉世情。
文本通过语言和文字去营造它的结构,而城市则通过街道、建筑物(城市的符号)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的生活来塑造自身的形象。卡尔维诺(ItaloCalvino)于《看不见的城市》(Invisible Cities)中说:“城市若梦”。梦中的故事指代的是其背后隐藏的欲望或恐惧,是那隐藏在表面景观后的隐形城市。“世间所有都隐藏了一些东西”,我们在理解文本时必须寻找藏在字里行间的讯息,阅读城市也应作如此的尝试,设法拨开云雾,拆解图谜(rebus)〔3〕。所以,巴特(Roland Barthes)会说“城市如文本”,而城市的形象则于文字的建构中再度显现和改写〔4〕。因此,城市作为符号系统来理解,不仅城市的建筑、雕塑、园林景观是代表城市文化的标志和象征,而且城市本身所涵盖的时间和空间也是现代社会的象征系统。结构主义者雅各布森指出:“人类社会中最社会化、最丰富和最迫切的符号系统显然以视觉和听觉为基础”,毫无疑问,城市包含了最丰富的现代性视觉和听觉的符号系统。因此,对城市的理解正好需要我们从符号系统来理解。
毫无疑问,城市的文化研究决定了城市的可读性。城市的可读性并不在于文本是否如实地反映现实,而在于文本如何创造出一个相对于现实的文本想象空间,让其经营出一种阅读城市的平时被忽略的新经验,教会读者从不同的角度面对、理解、抗衡或企图转化现实。套用班雅明(Walter Benjamin)的话,文本的空间并非为城市设立了一个难以逃逸的框架,相反的,城市经由文字的记载而得以转化成一种《绵延的经验》;换言之,城市经验透过文本的重组而变得清晰,城市本身也透过文字的表述而重获新生。并且,因为城市本身就像一个开放的文本(open text),在文本的想象空间里,不同的读者因为自身的经验不同而得出因人而异的城市景观和经验。都市的流动情态与文本的变幻姿势,相互影响和渗透,不断为今日读者筑造一种开放而丰富的阅读机会。正因为城市有这种特殊的空间感,有结构、有位置、有取向、有无尽想象的可能性,所以,无论哪一种文本面世时,总会拥有众多相异的诠释和读者,每一个读者都会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依从自己的角度去诠释他从文本中得到的城市经验或讯息。当一个文本的演绎者越来越多时,人们的视野将得到不断的扩展和补充,在对城市生活的反省、诠释的同时,也能界定自己的位置,进一步塑造了城市的现状和个性。
二、 对城市的再定义:文化城市
功能主义的分析方法将城市视为各个孤立部分的良好结合,忽视了城市的不良症候以及城市主体即居民的心理感受。芝加哥学派以地理和空间标准为根据定义城市。维斯把城市定义为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个人相对广泛而密集的长久定位。对这种地理与空间方法的主要批评之一是说这种方法没有考虑到历史/社会的进程,而正是这种进程产生了城市的结构并决定了它们的规模、密度和差异。有的研究则是按某种经济的标准把城市定义为工业发展和资本积聚的结果。实际上,城市已导致了对社会生活更有效的组织,并且直至某个阶段,通过汇集大批量生产和消费,导致了劳动力更有效的再生产。然而,经济的方法通常未把文化方面的因素、城市日常生活以及城市居民描述是如何地集中体现了城市特色这个方面考虑进去。
如果我们的目标是要提出普遍有效的城市问题理论,那么我们将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这些理论都未能成立。它们没有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而只是提出了一系列观点,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可忽视,它们分别体现了当代城市生活现实的一个部分。我们相信它们将给城市生活带来一些意义。然而,很难把所有这些定义结合成为一个令人满意的、比较可操作的定义来继续我们对城市生活的研究。而在涉及特大都会时,城市定义的这种不确定性就更为严重〔5〕。
城市的定义究竟如何?又当如何进行城市研究?这仍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文化研究突破了以上对城市的定义,对城市的研究不仅是对城市的物质部分进行研究,更在于对城市的文化进行研究。虽然文化本身是个异常值得商榷的对象,但是它给城市下了新的定义以及新的研究方向。城市由此被放置在文化的意义下定义,城市包括人类社会的精神文化、观念文化及意识形态方面的内容,以及这些因素对城市人类生存状态、生活方式、价值准则以及城市的精神气质、文化面貌等诸多方面所产生的影响。在这里,城市被作为文本进行分析,“城市”、“文化”和“人”三者共同组成了一个三边互动系统,从而格外强调文化在决定人类行为中的重要作用。类似于人类学,文化研究借助于其他各种可资利用的资源如符号学、现象学、批判理论、女性主义等理论,它以民族的文化传统和国家的制度文化为基础,着重解决地域文化的独特之处以及它们得以产生的各种原因。不论是对城市的移民问题、消费方式、居住环境等还是对城市的多元文化、全球化冲击、文化矛盾、大都市的文化网络形式、城市一体化等问题,文化研究在此大显身手。
在此,对城市的研究所涉及的领域几乎包括了历史与现代生活的很多方面,包括对城市历史、城市结构、城市生活方式和社会组织等方面的全面研究,并与任何一个学科都有关系。但是,这种城市学绝不等于各种学科门类的简单相加,而是要求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