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芝加哥学派是最早开始对城市社会学进行系统研究的。很重要的一点,他们从古典社学家以及关于城市社会学的一些早期研究那里,得到了丰富的给养。可以说,古典社会学家关于城市社会学的早期研究,为后来城市社会学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和方法论上的指导。即便是现代社会关于城市社会学的一些理论,我们或多或少的也可以从古典社会学家那里找到一些思想的痕迹。
关键词:城市社会学;早期研究
早在5000年以前,在埃及的尼罗河流域和美索不打米亚平原上的两河流域就已经出现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批城市。随着18世纪中叶的工业革命的到来,城市的发展也迎来了一个崭新时期。工业化的发展,使得西方国家的城市化进程大大加速,新兴城市如雨后春笋般的不断涌现。总的来说城市的出现和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是社会分工的结果。当然随着城市的迅速发展,也出现了大量的城市社会问题,如居民住宅紧张、交通拥挤、犯罪率上升、城市失业等问题等等。这些问题的出现兴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同样也引起了古典社会学家们的浓厚兴趣。他们尝试运用有关社会学的一些理论和方法,展开对城市和城市问题的研究。
一、 古典社会学家孔德和斯宾塞关于城市的研究
19世纪中叶到19世纪末是西方社会学的创立时期。孔德和斯宾塞是公认的西方社会学的奠基人。他们不仅开创了社会学这一学科,而且他们的社会学思想,对后来社会学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西方社会学诞生的背景是18世纪末的法国政治革命和英国的产业革命这两大革命。可以说社会学的兴起实源于近代城市化运动,所以在孔德和斯宾塞的社会学思想中,也有关于城市的一些研究。后来的一些城市社会学流派如人类生态学等,都受到了孔德和斯宾塞社会思想的影响。
1. 孔德深受C.R.达尔文进化论和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关于“意志支配世界”思想的影响
他从秩序、进步观念出发,把人类知识的发展划分为神学、形而上学和实证科学三个阶段,与此相对应的人类政治组织的发展是神权政体、王权政体和共和政体三个阶段,以及相应的社会组织的发展是军事社会、法律社会和工业社会三个阶段。军事阶段是智力的神学阶段,它从远古至中世纪早期。这一时期,政治上宣扬“君权神授”,政治制度是“君主专政”。[1]这一阶段的特征,正是农业社会所具有的。而工业社会就是人类社会进入了实证阶段,也称资本主义社会或实证社会。工业社会的主要特征就是城市化的加速导致了城市工业的迅速发展。工业也是城市的主要标志。工业是科学的劳动组织形式,生产的目的是或得最大的效益。在工厂里,工人和资本家之间存在着潜在的矛盾和公开的对立。孔德认为影响人类社会向实证社会前进的因素包括死亡、人口、种族、气候、道德价值等等。[2]后来的城市生态学派,继承和发展了他的这一理论和方法形成了城市生态学理论。
2. 受进化论影响的斯宾塞则主张社会有机体论
他认为,社会进化是一个趋向理想社会状态的进步过程,它表现为一种满足社会功能分化需要的结构分化,即人口的增长→社会复合性的增加→劳动分工的细密。因而导致社会从同质性向异质性、从强制性合作向自愿性合作、从军事组织向工业组织、农业社会向城市社会的发展。[3]他指出农业社会的社会关系是同质性的,而城市社会则是异质的。
孔德和斯宾塞认识到了城市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从宏观社会的角度,分析了城市社会的特征和发展的意义。他们的社会思想为城市社会学的奠定了深厚的理论和方法论的基础。
二、 早期城市社会学研究的成果
社会学家对城市进行系统的研究开始于十九世纪末。他们深切关注城市的变化,创造性地把城市纳入了社会学的研究范围,并且尝试用社会学的方法对城市进行考察。藤尼斯、迪尔凯姆、齐美尔、韦伯的思想构成了早期城市社会学研究的主要内容。
1.城市社会结构的思想
(1)1887年,藤尼斯出版了代表作《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他将人类社会抽象地分成了两种相互对立的类型:以农村为代表的礼俗社会和以城市为代表的法理社会。他着重分析了这两种社会类型的特征,并进行了比较的分析。他认为在礼俗社会中,亲属关系,邻里关系,朋友关系等子自然的社会关系支配一切,人们具有强烈的认同感、情感主义、传统主义。而在法理社会当中,城市生活的主要特点是“分崩离析,肆无忌惮的个人主义和自私自利,甚至相互对立”。[4]在社会结构上,他认为礼俗社会是个有机的整体,而法理社会只不过是一种机械的组合而已。藤尼斯的思想中蕴含着城市社会学的端倪。他将人类社会划分成了农村和城市两种理想化的类型,认为农村向城市的过渡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2)社会学大师迪尔凯姆,沿用了藤尼斯理想模型的方法。相反在迪尔凯姆看来,农业社会是一种机械的联合,城市社会则是有机的组合。在他的代表作《社会分工论》中,指出分工是城市的重要特征,是建立新型社会聚合力的基础。他认为在传统的农业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建立在共同的信仰和习惯,共同的意识和标志基础上的,人们有着强烈的集体意识。在城市的社会关系中,原有的集体意识被削弱了,个体的意志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认为城市社会是整合在功能层面上的。其思想对人文区位学派有着重要的影响。
(3)德国社会学家韦伯1920年发表了《论城市》一书。他对东方和西方历史上的城市进行了详尽的比较分析后提出了“理想型的完全城市类型”。[5]在韦伯看来,完全城市应具有贸易、军事、法律、社交、政治等功能。在对城市的比较研究中,他进一步的分析了城市与政治、经济、文化的密切关系。应该说韦伯对城市的研究,是相对系统的,使得城市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他们都把重点放在了对城市生活的宏观研究上,强调城市的本质以及功能。他们在对城市的研究过程中,都采用了比较分析的方法,从社会结构的角度,深刻分析了城市社会关系,生活方式以及城市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因素的关系。
2.城市社会心理(文化)的思想
在欧洲传统学术思想中,齐美尔对美国城市社会学的影响最直接,最有力。[6]芝加哥学派的创始人帕克,就师从齐美尔。齐美尔的主要社会学思想即“形式社会学”。他认为社会只不过是相互作用的群体的名称,在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人们的相互作用及其形式,就是社会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他从这一理论视角出发,对现代城市社会生活也进行了深入的研究。齐美尔用规模,分工和货币经济三个社会学独立变因解释了大都市社会关系及精神生活的特点,指出在现代城市社会中,人们精神生活的特点是复杂与老于事故,理智性,时间观念,标新立异的冲动和漠然的态度等。他认为“城市是罪恶之源”。这句话虽然失之偏颇,但也反映了当时西方城市生活的一个侧面。他指出现代生活最深刻的问题是个人面对都市中汹涌的各种力量,传统,文化和科技如何保持其存在的自主性和个体性。[7]他集中对社会互动模式的描写,对都市人的处世心态的社会分层以及与之相应的文化心理现象(审美主义)的社会学分析。[8]齐美尔的城市社会心理的思想,直接影响了后来的城市决定论,也将城市研究推向了另一个方向和高度。
欧洲古典社会学家关于城市社会学的早期研究,提供了一些珍贵的思想,为城市社会学的创立作了大量的基础工作。但早期的研究工作,也有其局限性,如未能形成完整的关于城市社会学的思想体系,提出的思想不够系统和具体,没有进行一些实证性的研究,研究方法比较单一等等。
三、 对中国城市社会学发展的启示
在中国的历史上,城市或都市的概念早已有之。我们虽然是一个农业大国,但有近700座大、中、小城市。而且我国的城市化进程也在不断加快,有愈演愈烈之势。现代的城市化进程已对中国社会结构及社会心理结构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这也给我国城市社会学的发展,带来了契机和巨大的空间。但另一方面,就严格的意义而言,中国学术界还未对都市社会进行过系统化的研究,对西方有关研究的理论印象也是破碎的。[9]无疑加快城市社会学的发展,对我国建构和谐社会有着重大的意义。欧洲古典社会学家不仅提出了城市社会结构、城市社会心理、城市社会问题等宝贵思想,而且深入的探讨了城市社会学的基础概念和研究方法。西方城市社会学的创立和发展,都继承了古典社会学家对城市早期研究的传统。我国的城市社会学起步较晚,深入的理解和研究古典社会学家关于城市社会的思想,对于我国城市社会学的发展和解决我们今天城市化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都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践的参考价值。
参考文献:
[1]向德平.城市社会学[M].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
[2]王 颖.城市社会学[M].上海:三联书店,2005.
[3]于 海.城市社会学文选[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4]刘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M].上海:三联出版社,1998.
[5]侯均生.西方社会学理论教程[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1.
[6]张锺汝,等.城市社会学[M].上海大学出版社,2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