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审计论文,本文的主要贡献是通过构建实证分析框架,评估了审计师行业专长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从企业融资约束、融资成本以及创新绩效的角度分析了二者之间的作用机制,并根据产权性质、股权集中度以及机构投资者比例三种不同的情境完成了异质性分析,最后努力探讨了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的解决方案。
第一章文献综述
第一节审计师行业专长
一、审计师行业专长的概念
审计师行业专长的概念最早由Deangelo(1981)提出,他认为审计师行业专长是指会计师事务所在不断执业过程中积累形成或是对一个或几个特定行业进行专门化投入获得的知识和技能的综合体现。由于经常为同行业的不同客户提供服务以及行业化的专门训练使得审计师具备了行业专有知识和审计技能(Solomon等,1999;袁卫秋和李萍,2018)。这些知识和技能主要包括行业制度和监督规定、特殊的会计政策、整体竞争格局和经营环境等内容,是审计师高效并高质量地完成审计工作所需的重要业务素质(余玉苗,2004;王永妍和牛煜皓,2023)。
研究认为,审计师的行业专长有两个层面的含义。一是在会计师事务所整体层面。具备行业专长的会计师事务所能够积累和掌握一个或多个特定行业的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更透彻地对目标客户的业务活动进行理解,从而取得更大的竞争优势,达到更高的审计绩效。目前绝大多数文献都从这个层面开展研究。二是在审计师个人层面进行衡量,如采用第一签字审计师的行业市场份额(陈丽红等,2021)。由于审计师本人具备专业技能,从而能够更有效地鉴别客户在某些环节存在的重大错报风险,准确评估客户会计估计和财务表达的合理性,提高审计质量。然而,宋子龙和余玉苗(2018)认为,以会计师事务所整体或者审计师个人作为研究对象各有其局限性。因此,他们选择将审计项目团队作为研究对象,进一步考察不同类型的行业专长对审计资源需求以及审计质量的影响。
第二节企业数字化转型
一、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概念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概念是由Negroponte(1995)首先提出,他把对企业生产资料进行数字化渗透,对生产关系进行数字化重构,对商业活动进行数字化创新的整体过程定义为数字化转型。进一步的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是企业积极应用新兴的数字化技术、数字化产品和数字化平台等基础设施与传统业态进行深度融合的创新过程(Acemoglu,2003;赵振,2015;李晓华,2016),通过对企业的战略、组织结构、业务流程、生产经营活动、文化等进行数字化重塑(Kumar和Krishnamoorthy,2020),引发个人、组织、产业等多个层面均向数据要素驱动转变(郑小碧,2017;曾德麟等,2021),颠覆传统的制造模式、商业模式和消费模式(祁怀锦等,2020),使企业能够更好地适应高度变化的数字环境,保持竞争优势。胡斌和刘作仪(2018)指出,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可能存在误区,数字化转型并不是单纯地依靠“大智移云”技术进行技术的更新迭代,而是以跨越式整合为基础,对传统的商业模式和业务形态进行变革,转型过程要分别经历数字技术运用、商业模式创新和数字战略变革三个阶段(Verhoef等,2021;翟华云和李倩茹,2022)。
二、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衡量方式
随着数字化转型有关研究的进一步成熟,不少学者开始使用定量指标来衡量企业数字化转型。根据现有文献,主要有三种衡量方法:
一是以“当年是否实施数字化转型”的“0-1”虚拟变量来测度企业数字化转型(Pincus等,2017;何帆和刘红霞,2019;李琦等,2021;韦谊成等,2022)。然而,这种衡量方法不能很好地反映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强度,从而可能会影响到实证结果的准确性和合理性。二是按照上市公司财务报告附注中披露的“年末无形资产明细项中与数字化转型相关的部分占比”衡量企业数字化水平(祁怀锦等,2020;张永珅等,2021;周洲和吴馨童,2022)。这种衡量方法的不足在于仅仅反映出财务信息,无法全面地反映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实践应用水平,且受到样本数量的限制。三是采用文本分析来度量企业数字化转型,即对上市公司对外公布的年度报告中涉及“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词词频测度(吴非等,2021b;易露霞等,2021;黄大禹等,2021;肖红军等,2021;涂心语和严晓玲,2022),从而得到数字化转型的衡量指标。采用这种方法是因为公司年度报告中所采用的语言和表达形式是公司发展战略方向的一种自我表现,如果在年度报告中对某一关键词的表述较为频繁,则反映了公司关注的经营导向和未来的发展方向(易露霞等,2021)。
第二章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第一节理论基础
一、信息不对称理论
在不完全信息市场的经济条件下,市场的买卖主体不可能完全拥有对方所有的信息。由于双方信息掌握程度的不同带来的信息不对称,必定导致具备信息优势的一方为了谋取自身利益而产生机会主义行为,并使另一方的利益受到损害,影响市场运行效率(Akerlof,1970)。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理论的主要观点。
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问题(Akerlof,1970;Ross,1977),是实体企业产生融资约束问题的根本原因(Balsam等,2003)。企业在对外融资时,显然比债权人或投资者更加清楚自身的信用和风险情况。为了顺利获得充足的资金以满足发展需要,企业会对有关信息进行操纵,将信息加工包装后再予以披露,从而导致双方存在较大程度的信息壁垒,加剧了双方的信息不对称。此时,由于外部债权人或投资者无法得知企业真实的信用和经营情况,通常会采用高于或等于市场的平均值,来提高与企业之间的资金交易成本或增加限制性条约以降低自身风险。对于优质企业来说,外部融资成本超过了预期,无法用预期成本获取充足资金,从而面临严重的融资约束,影响企业后续的投资决策。充分的信息披露是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的有效途径。通过向外界提供充足的有用信息,以协助投资者作出有关公司未来发展情况的合理预测。作为提供审计服务的独立第三方机构,外部审计师能够发挥监督治理的功能。审计师通过出具经过合理保证的审计报告,对外披露企业的价值信息,能够有效提高会计信息披露质量,并引起债权人和投资者等相关利益方的重点关注。尤其是对于拥有行业专长的审计师,其更有能力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兴数字技术,实现客户企业信息数据的全透明,资产情况的全穿透,更专业地评价客户财务信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具有行业专长的审计师通过有效地对外披露公司的价值信息,降低企业与信息使用者如外部债权人和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并获得资金供给方的信赖,进而缓解融资约束,降低融资成本。
第二节研究假设
第一,审计师行业专长能够缓解企业融资约束,降低融资成本,即通过发挥“外部治理”作用,为数字化转型提供资金支持。
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技术变革及创新应用颠覆了企业的业务运作方式。面对由此带来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公众和监管机构都对审计质量提出了更高的期望。具有行业专长的审计师作为高质量外部审计的代表(Defond等,2000;Dunn和Mayhew,2004;Kwon等,2007;Reichelt和Wang,2010;刘文军等,2010;王生年,2018;刘笑霞和李明辉,2022),通过多样化的领先实践,在应用数字技术、培养数字人才、学习数字业务经验等方面有着领先的优势(毕秀玲和陈帅,2019;吴武清等,2022)。例如,具有行业专长的审计师擅长从底层数据着手,立足数据分析,聚焦数据逻辑,将各类尖端的数字化工具如大数据、机器学习、算法等新技术融入审计全流程,凭借其拥有的专业化知识和行业经验,更深入地剖析企业财务数据真实性,聚焦高风险领域,识别舞弊行为,进一步提高审计的效率和效果,做审计质量的“看门人”。
根据信号传递理论,代表更高审计质量的行业专长审计师对外出具的审计报告,会进一步提高企业会计信息的可信性,提升信息披露质量(Balsam等,2003;Dunn和Mayhew,2004;Romanus等,2008;刘文军等,2010;范经华等,2013;余冬根和张嘉兴,2017),向市场传递出积极的信号,由此打开企业与外部债权人、投资者之间的“黑匣子”(石青梅等,2022)。也就是说,通过选聘高质量的审计师来减少外部债权人和投资者对企业价值的意见分歧,在一定程度上消除股东、债权人等资金供给者对数字化转型巨大风险的隐忧,从而缓解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降低融资成本(Jensen和Meckling,1976;Chang等,2009;汪炜和袁东任,2014;罗琦和王悦歌,2015;李明辉和刘力涵,2016;赵玉洁等,2020)
第三章研究设计..............................19
第一节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19
第二节变量定义与模型构建..............................19
第四章实证结果分析...........................23
第一节描述性统计..............................23
第二节相关性分析............................23
结语..........................45
一、研究结论................................45
二、政策建议...........................46
第四章实证结果分析
第一节描述性统计
表4-1报告了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企业数字化转型(DCGt+1)的均值为2.4947,标准差为1.3614,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5.7203,说明不同样本公司之间的数字化转型程度具有较大差异,并且部分公司尚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