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当代文学论文研究，中国的这种社会状况决定了中国城市文化的复杂性，这是城市化发展过程中西方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较量的体现。1984 年，中国重启城市建设工程以来，中国的城市化发展速度惊人。虽然说，西方国家也经历了快速的城市化发展过程，但是他们的起点早，可以说自工业革命以来就开始了城市化建设。而中国的城市化从八十年代才真正开始，我们仅用 30 年的时间就将西方几百年的现代化发展路程走了一遍，其中，地域之间的发展差距、文化之间的交叉碰撞都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呈现了出来。因此，城市化的过程在改善了我们物质生活水平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利的影响。另外，随着人们对城市文化的逐渐认同，在放弃传统恶习的同时也丧失了一些传统的美好品德，所以，城市化发展过程中出现了假恶丑现象，最终呈现出混乱的局面。
第一章 城市变迁与《废都》的命运沉浮
第一节“城市”的另类书写：《废都》中的“批判”声音
1972 年，贾平凹离开家乡来到西安，由农村进入城市，1984 年，成为专业作家。在他的文学生涯中，指引其创作的是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重大题材”。他曾在《孙犁论》中说：“数十年的文坛，题材在决定着作品的高低，过去是，现在变个法儿仍是，以此走红过许多人”①。深谙文坛奥秘的他，懂得服从“文学成规”的限定，在八十年代创作出被认为是“改革文学”的《鸡窝洼人家》《腊月?正月》，被认为是“寻根文学”的《商州初录》《商州又录》《商州再录》。因此，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认为是一位“潮流化”作家，直到《废都》的出现。
细读《废都》后记，我们会发现贾平凹的这部小说已酝酿多年。他说：“一晃荡，我在城市里已经住罢了二十年，但还未写出过一部关于城的小说。越是有一种内疚，越是不敢贸然下笔，甚至连商州的小说也懒得作了。”②此时的贾平凹不断追求创作中的突破，也就是他口中的“求缺”。我们知道，贾平凹并不喜欢被“归类”，他说“我的写作是顺着我的河流走的，至于评论家怎么评论那是评论家的事了”③。因此，他更注重自己作品的“创造性”。写作《废都》之时，他正放眼海外，想要写出具有民族特色的作品。
再看贾平凹的现实处境。身患乙肝不愈，母亲染病动手术，父亲亡故，妹夫去世，官司缠身，婚姻危机等等构成了贾平凹写作《废都》时的真实情况。生活中的苦难与创作上的“求缺”成为这部作品的创作动机。贾平凹说：“我有许多苦处”④，这些“苦处”奠定了《废都》的整个情感基调。于是，他的“第一部城市小说”，没有描绘城市的繁华与兴盛，而是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废都”景观，与当时的城市文学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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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被禁的原因：“不道德”的“色情”小说
早在《废都》诞生以前，就被贾平凹的朋友孙见喜泄了密，成为社会的关注对象。在贾平凹写作《废都》的过程中，孙见喜发文透露，贾平凹离开城市，到农村去创作成篇小说《废都》，而且“已有中国作家出版社、天津百花、上海文艺、陕西人民等十几家出版社竞争该书的出版权。有的出版社愿出千字 100 元的稿酬，有的则可按 15%的版税支付”。①这个“薪酬百万元”的传闻使贾平凹与《废都》一度成为热点话题。直到 1993 年 7 月 17 日，贾平凹才发文《关于<废都>的一些话》澄清了这个误会。《废都》还未出版，陕西《出版纵横》便写了《贾平凹与<废都>》一书，说道：“尽管我们做了一些工作，但《贾平凹与<废都>》之于贾平凹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所征文章也不过是近一时期所写，而选用的文章之于所有的征文更不过是一滴水中的一分子。未用文章我们将于《出版纵横》上择优刊发或选编成书，恳请广大作者予以谅解”②。可见，《出版纵横》收到了众多读者来信，《废都》广受读者期待。这一系列的事件为《废都》营造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声势，也吊足了读者们的好奇心。
这一系列的社会舆论扩大了《废都》的知名度，为小说的出版奠定了基础。作品出版后，便成为人们街头巷尾谈论的热点话题。然而，不久后，知识分子们针对作品中颓废的格调、大胆的性描写进行批判，认为其反映了“人文精神的危机”。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普通读者也加入到批判之中，颇有“墙倒众人推”的感觉。对此，贾平凹曾说：“这本书当时在文坛上引起争议，可以说是建国以来最大的，而且引起的社会波动也是最大的，当然给我个人的灾难也是最大的。《废都》的阴影，直到现在还未彻底消散。”③回到事件本身，《废都》何以引起如此大的轰动，批评又是怎样越演越烈的呢？完成对《废都》批评史的认识，需要做出重返文学现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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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都城之“废”——现代性的想象与展现
第一节 西京：“古都”与“废都”的城市写照
“西京城”是贾平凹选取的故事的发生地点，这个地点对于文本的解读有着重要的作用。理查德·利罕说：“城市是都市生活加之于文学形式和文学形式加之于都市生活的持续不断的双重建构”①，因此，作者在文本中对于城市的塑造与作者在现实生活中对于城市的感知有着很大的关联。在对西京城的景观描述上，渗透着作者贾平凹对于西安这座城市的认知。贾平凹曾在《西安这座城》一文中提到，随着现代化城市的建设，中国的大城市迅速崛起。西安作为十三朝古都，它曾经在汉唐时期的辉煌已然逝去，留给我们的只有“颓废”之气。相比于如今用水泥建筑的一座座现代化大都市，西安挥之不去的“古典”韵味反而成为这座城市独特的魅力。贾平凹以其敏锐的观察力，以及自身对于“西安”的感知，在这个具象城市之上虚构了“古典”而又“颓废”的西京城。
然而，相比于汉唐盛世，今天的西安只能是废都。在 90 年代，随着沿海城市与北京、上海的迅速崛起，西安的经济地位明显在下降。据资料显示，1991年在全国 31 个大城市中，西安的经济综合排名处于落后的位置。②西安从西周到清代之前一直是各朝代的都城，是中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然而在中国改革开放，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却逐渐落后于其他城市。在城市发展的大背景中，西安一切旧的、传统的东西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于是轰轰烈烈的旧城改造运动开始了，“一时间，上京索要拨款，在下四处集资，干了一宗千古不朽之宏业，既修复了西京城墙，疏通了城河，沿城河边建成极富地方特色的娱乐场。又改造了三条大街：一条为仿唐建筑街，专售书画、瓷器；一条为仿宋建筑街，专营全市乃至全省民间小吃；一条为仿明、清建筑街，集中了所有民间工艺品、土特产。”③但是，这种城市化改造只是面子工程，并没有合理规划具有传统特色的古建筑，导致真正带有浓郁文化气息的历史古迹的消失。因此，突如其来的城市改造风潮非但没有打破西安固有的传统韵味与文化心理秩序，反而“逆向”推动了西安的进一步“颓废”。借着《废都》的书写，贾平凹在追问：那么辉煌的时代，那么繁华的景象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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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 90 年代的中国，邓小平南巡讲话、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使得社会转型加速。在市场经济的发展体制下，人们原有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都受到了冲击。因为，九十年代的市场化发展，影响着整个社会的运行机制，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因此，“市场化不是一个经济范畴，而是一个政治、社会、文化和经济的范畴”。①在市场化的影响下，西安城有了许多的变化：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的古都失去了往日的中心地位，其独特的古典韵味在现代化建设中显得不合时宜，古都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秩序，只剩下混乱、空虚的生活和人们无休止的欲望。
在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人们通过“化妆”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物欲”。于是，城市生活中真实、朴素的一面被遮蔽了。因此，在这座城市里难辨真假已经成为常态。卖柿饼的商人用白石灰代替柿霜涂抹在柿子上；柳月用化妆术来掩盖自己农村人的身份；牛月清也用美容来缓解自己被丈夫背叛的悲痛。因此，牛老太太开始质疑整个城市，她说她的女儿牛月清是假的，家里的电视机是假的，做饭的锅是假的，亲戚邻居也是假的。牛老太太并不崇拜“化妆术”，她质疑城市中一切化了妆的东西，但是又无力改变一切，只能每天絮絮叨叨、疑神疑鬼。实际上，贾平凹在《废都》中的这段描写表现了对于城市的明确的批判意识。
然而，贾平凹对于城市生活的批判意识，更多地通过以庄之蝶为代表的“四大名人”及其周围的描写来表现。“四大名人”是九十年代处于精神困境的知识分子的代表，他们对于不同道路的选择代表了当时知识分子们的文化选择：或彻底迷失于商品经济的大潮中，放弃了传统文人的道德与责任；或徘徊于传统与现代文化之中，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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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城之“困”——现代性想象中的争论与对话.......................... 32
第一节 “城市”还是“乡村”：“乡土作家”建构的“都市世界” .............. 32
第二节 “兴都”还是“废都”：审视城市的两种视角 ......................... 35
第三节 “旧式文人”还是“知识分子”：城市主人公的身份认同 ............... 38
第四章 “人”的城市化——“主体”焦虑的显影.............................. 42
第一节 身份意识的彰显：“城市”与“乡村”的暧昧共生 .................... 42
第二节 “主体性”的失落：人的物化 ......................... 46
第三节 城市对人的“规训”与“惩罚” ............... 50
第四章 “人”的城市化——“主体”焦虑的显影
第一节 身份意识的彰显：“城市”与“乡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