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文学论文,笔者认为林夕的歌词有着深深的香港烙印:八十年代港人身上的迷茫、孤独、自我封闭,八九十年代港人的“九七”情结等情绪,都是港人文化心态的缩影,具备着浓郁的香港性。
第一章 林夕歌词的概说
第一节 林夕歌词的创作分期
林夕,原名梁伟文,毕业于香港大学文学院中文系,当代华语乐坛著名词作家,自从八十年代中期发表《曾经》成功进入乐坛后至今的三十多年间,创作了三千多首歌词,更是留下了《红豆》、《给自己的情书》、《至少还有你》、《十年》、《再见二丁目》等众多经典歌曲,多首经典歌曲几乎都有收获华语乐坛重要奖项,2008 年,在香港十大中文金曲颁奖音乐会上,林夕获得代表香港乐坛最高成就的终身荣誉大奖——“金针奖”,更体现出业界对林夕的卓越贡献的高度认可。
笔者根据林夕的创作情况,包括歌词风格以及市场表现,将林夕的创作阶段大致分为以下五个时期:
一、出道期:Raidas 乐队时期(1985-1991)
1985 年,林夕凭借《曾经》在填词大赛中获奖之后,自此林夕踏入乐坛。在 1985-1991年间,林夕主要为 Raidas 乐队,以及为其他主流歌手填词。
(一)Raidas 乐队时期
1986-1989 年,林夕主要与 Raidas 乐队合作,几乎成为乐队的“专属词人”。60年代,披头士乐队来港,在香港掀起了一股组建乐队的热潮,并一直延续到 80 年代。Raidas 乐队发展于香港组建乐队(也叫打 Band)的大潮流中,同时期还有其他乐队相继活跃在乐坛,如莲花乐队、太极、Beyond、达明一派、温拿五虎等乐队。Raidas 乐队存在周期不长,可以说是乐队大潮中存在时间最短的乐队。1986-1988 年,仅发行过三张专辑,分别是《吸烟的女人》、《传说》、《危险游戏》,之后乐队便宣布解散,1989年 1 月,乐队成员陈德彰发行专辑《陈德彰.Raidas 新曲+精选》,林夕也有作词。
然而,虽然 Raidas 乐队存在时间不长,但真正让林夕为大众认识、让音乐评论家注意到他,也正是他为 Raidas 乐队所写的词。《吸烟的女人》、《穿黑衣的少年》、《低调感觉》等一系列描写都市人假装冰冷下的孤单寂寞,《杯中冷巷》、《突发事件》等歌词写的是现代人的感情自困,《某月某日》写出了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与缺乏沟通。《传说》则通过古今爱情的对比,来巧妙地讽刺了现代爱情,表明古代天长地久、忠贞不渝的爱情只是个“传说”,透露出林夕的爱情观念:爱情已经沦为“游戏”。《不远置评》同样写出了对爱情的疑问。
可以说,为 Raidas 乐队作词的经历,为林夕进入主流乐坛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林夕凭借自身的填词功力开始被业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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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林夕歌词的创作机制
林夕的歌词有其特殊的创作机制,他的创作与其他词人相比较,有着相同性,也有特殊性。相同的是林夕和众多词人身处香港流行音乐发展的黄金时期,都在自觉、不自觉地遵循着唱片市场的运作规律,一方面,词人要根据唱片公司的要求,创作出与唱片公司想要的音乐风格和歌手形象包装相适应的歌词,另一方面,歌词也要顾及听众的审美趣味和欣赏水平。不同的是,每个词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所创作出来的歌词有着明显的分别。
笔者将从四个方面来讨论林夕歌词的创作机制,其中也透露出林夕与其他词人的歌词创作相比所呈现出来的独特性。
一、歌词的创作土壤
林夕填词三十余年,并且能不断创造经典,这与他自身强大的艺术创造力分不开。在香港这片多元、复杂、融合、包容的土地上,有着林夕取之不尽的艺术营养。在这里,笔者将其分为两部分,一是林夕歌词创作的艺术土壤,一是现实土壤。
(一)艺术土壤
首先,香港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东西方文化最为理想的交汇点。由于历史的原因,香港被英国殖民长达一百五十年之久。在此期间,香港的文化受到了新的刺激,中西方文化在这里碰撞、摩擦,最后创造了香港文化的中西杂糅与多元包容。中西方文化的交汇给林夕的创作提供了不同的艺术手法借鉴,而这种文化的共存在林夕歌词中是显而易见的。
西方艺术对林夕歌词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林夕歌词中充斥着古典韵味的同时,也闪现着西方艺术的灵光。《红》有明显的西方意识流色彩,其他如《胡思乱想》歌词等没有鲜明的逻辑,更像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呓语和呢喃,跟随着叙述主体的思绪自由流动。《寒武纪》中,西方神话也进入到歌词中进行变形与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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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夕歌词的文化阐释
第一节 文化认同与“九七”情结
林夕用满蕴情感的歌词来表达“母亲”、“女儿”(或“赤子”)之间这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从而流露出港人内心深藏的、清晰的家国意识和文化认同,但由于殖民统治的影响,这份家国意识掺杂着对文化身份的迷茫,虽然在部分歌词中是有些模糊的,但依然真实存在。同时港人在中英谈判中感受到一种时不我与的无力感,对于未来充满疑虑、不安的“世纪末”情绪,在林夕的歌词中有鲜明表现。
一、家国意识
早期移居香港,并深刻认同中华文化的港人始终有一种北望神州的情感,认为香港只是一个暂居地。虽然在香港被统治期间,港英政府不断通过文化渗透来“同化”香港,弱化港人家国意识,试图削弱中华文化对香港的影响,但对于这部分港人来说,血脉中始终流淌着中华文化的家国观念,因为他们“没有人认为自己是英国人,出外旅游时,国籍一栏上,不自觉地填上中国人(Chinese)”。因此,在《联合声明》宣布中国将要收回香港主权时,一部分港人心中对于祖国“母亲”无限眷恋的家国情怀就通过流行音乐得到了真诚的表达。
二十世纪初,大陆文人闻一多在《七子之歌》中对香港的“女儿”形象的“想象”奠定了国人对香港“想象”的基调;二十世纪末,部分港人迫切想要回归大陆“母亲”怀抱的文化心态,在跨越七十余年后,同闻一多的“想象”形成一种并不算遥远的呼应。
“笑笑喊喊里,情绪仿仿佛佛间,谁愿永永远远变得短暂。冷冷暖暖里,情意亲亲疏疏间,人大了要长聚更难。一生人只一个,血脉跳得那样近,而相处如同陌生,阔别却又觉得亲。”(《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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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词以载道”下的人文关怀
林夕感情细腻,对事物观察入微,对生活也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他一直用他的文字关注着他所爱的香港,时代脉搏、社会百态、人情冷暖都被他刻画得细腻又深刻,生于斯长于斯的林夕用富有温度的文字来表达着自己对生活的真实感受,记录着香港这座特殊的城市中小人物的欢喜忧愁,更为可贵的是歌词背后寄托着自己对生活在这座高速化现代城市中的人的关注和期望。
一、打破隔膜,“shall we talk?”
香港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快速忙碌的生活节奏使得生活在香港的人忙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变得越来越忙碌、孤单、缺乏交流,朋友亲人之间的联络也越来越少,人渐渐封闭了自己,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变得更加寂寞,这寂寞来自没有朋友,也来自于拥有朋友却疏于联络、感情变淡,也来自于亲人间的隔膜。
另外,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电子通讯设备的发达,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人们由原来的面对面交流,变成如今的只懂得用手机来联络彼此。手机带给了人们便捷,但手机传达出的只是冷冰冰的、看不到表情、感受不到彼此心情的呆笨文字。
而林夕对此也深有感触,写下了《Shall We Talk》,这首歌被香港乐坛称为乐坛难得一见的良心之作。歌词讲述的主要是家庭亲子关系,其中也涉及到恋人关系,而“喝汤”在香港是一种重要的家庭文化,喝汤意味着交流和沟通。第一节中,先讲述孩童时期,父母与孩子的隔膜,孩子“宁愿在公园躲藏,不想喝汤”,不想要回家面对父母,因为“孩童只盼望欢乐 大人只知道寄望”,林夕也慨叹父母和孩子“为何都不大懂得努力体恤对方”,轻轻地唤出“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就当重新手拖手去上学堂”,写出父母心中最单纯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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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夕歌词的诗学阐释 ........................ 41
第一节 歌词的互文性 ....................... 41
一、文本主题的一致 ................... 42
二、文本主题的相悖 .................. 44
第三章林夕歌词的诗学阐释
第一节 歌词的互文性
许多文本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赵毅衡认为:“任何文学文本无法孤立地进行释义,因为世界整个被淹没在符号行为之中,也就是说,每个文本都淹没在文本世界之中。至少,应当说,在一个文化之中的所有文本,由于它们组合在文化这个巨大的文本结构之中,它们不可避兔地互相关联。”而这就构成了文本间的互文性,也就是说,“文本与一个文化中的其它文本的关系,常被称作‘互文性’,与一个文本有关的其它 ,就是‘互文’”,而“这种互文性主要涉及先前的文本,所以往往被称为“前文本”。前文本是对一个文本的产生或释义起影响的全部先前文本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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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林夕歌词:香港文化的象征符号
歌词,作为一种特殊的历史文本,身上总是携带着特殊的历史基因。港人在电影中记录着对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