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企业管理论文，本研究在战略视角下拓展了动态能力微观基础的理论，基于国内外学者对动态能力研究的理论贡献，通过对 10 个企业创始人的访谈及二手资料的收集和数据印证，形成了初步的案例文本，基于 Eisenhardt 的多案例研究方法，进行了探索性研究，探讨了在中美多行业的多元背景下，中小企业的动态能力异同。
第一章 绪论
1.1 研究背景及研究意义
1.1.1 研究背景
技术变革加剧、全球化中的复杂博弈、新冠疫情等导致的环境动荡给全球企业的经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Mattsson et al., 2015；Varadarajan et al., 2017；Remko, 2020），尤其对于劣势明显的中小企业，资金有限、缺乏必要的资源以及管理经验不足等缺陷使其在复杂的环境中更容易遭受冲击（Lin et al., 2016）。以我国中小工业企业为例，2019 年末共有 36. 4 万户，同比减少 4883 户，这是2011 年以来连续两年出现负增长1。学者们意识到中小企业由于资源和能力不足，通常在生命周期的过渡期夭折（Alshamaila et al., 2013），而已有的资源基础观，作为指导性理论对企业如何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中持续保持优势的解释力有限（Eisenhardt & Martin, 2000）。于是企业内部能力论者开始重新思考如何提高中小企业绩效（Wong & Stanley, 2014；郭洪宇和黄少卿，2018）。
动态能力观强调可持续的竞争优势来自于那些能够通过资源重新配置对环境变化做出快速反应的能力（Teece et al., 1997），它已经成为了贴合实际的、研究企业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理论框架，并被拓展到各个方向，诸如：创新与创业领域（Kim M et al., 2015）；新兴市场领域（Wang YS, 2016）；跨国企业的研究（Lessard & Teece et al., 2016）；高科技企业的研究（Wamba SF et al., 2017）等，亦被证明为动荡环境下中小企业如何生存与发展提供了有利帮助（Margaret et al.,2006）。
虽然学术界肯定动态能力理论的价值，但不可否认动态能力理论研究仍然存在需进一步探索的方向：（1）早期动态能力研究的主体通常是成立时间长、有较多资源积累的大型企业（Weerawardena J et al., 2015），后经无数学者的努力，动态能力研究逐渐拓展，但主体依旧多为大型企业与新创企业，相对较为缺乏以中小企业为主体的研究（Zahra, 2006；Weerawardena J et al., 2015）；（2）动态能力理论在 2011 年才有完整的、易操作的、认可度高的测量模型（Pavlou & EISawy, 2011），学者们也意识到了动态能力理论在量表方面仍旧存在缺口，不同研究的主体差异促使研究者们对量表进行了二次开发，动态能力的微观基础研究大量涌现（Helfat & Peteraf, 2015），随之而生的是规范性不足的问题，学者们指出因为在量表开发之时并未理清题项与构念之间的理论架构，可能会触发一系列的事件破坏结构效度、统计效度，并最终影响内部效度（MacKenzie, 2003）。从这个方向考虑，动态能力理论的测量难题在于缺乏量表开发学者所强调的概念域的工作，对应在中小企业动态能力的研究中，即缺少一个可以使动态能力理论形成合力的、普遍接受的、共性的中小企业动态能力微观基础；（3）动态能力与绩效之间的关系受到了学界的普遍关注，源理论提出者 Teece 在关于动态能力作用路径的研究中提出，动态能力、战略与商业模式是现阶段研究需要充实细节的部分（Teece, 2017），动态能力到绩效的作用路径已成为更好理解和明晰动态能力理论的重要切入口；（4）有学者表明在过去十年中，新兴市场与转型经济体的平均年 GDP 增长至少是发达国家的两倍（Broadman, 2019），Teece 在最新的研究中也分析了中国企业得以快速发展的众多因素（Teece, 2020），关于转型经济体与发达经济体的对比研究逐渐受到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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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框架
1.2.1 研究思路
基于研究背景中关于理论背景的概括以及对研究问题的总结，本研究梳理了研究思路及技术路线，见图 1-1。
首先研究者会在前期通过文献的回顾和对研究主体实际情况的调研结果，确定研究的基本问题及研究价值，在完成此步的基础上初步设计研究方案并选择部分企业进行测试，依据测试过程和结果产生的问题修订研究方案；之后依据Eisenhardt 的案例研究规定程序进行案例样本企业的多渠道数据收集，通过对数据的编码和初步分析揭示中小企业动态能力微观基础，并进一步进行多案例对比分析，形成关于动态能力微观基础的命题和动态能力到绩效作用路径的命题，并通过文献回顾和案例验证予以解释，得到结论并构建出一个中小企业动态能力的作用模型。
图 1-1 技术路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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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献综述
2.1 动态能力理论与研究分歧
动态能力理论结合了核心能力理论，知识基础观和较早的资源基础观，利用企业在发现新机遇、应对竞争、统筹资源等方面的优劣势，解释长期增长差异和企业的生存、停滞或失败（Katkalo et al., 2010；Teece, 2010）。
2.1.1 动态能力理论的产生与发展
1990 年，Teece 等学者在进行调研时对动态能力有了最初的模糊概念，并在之后首次描述了动态能力。Teece 认为，企业只有在基于其本身的动态产业环境与竞争状况进行全面分析之后，才能建立有效且具有竞争力的资源（Teece &Pisano, 1994）。而以 Porter 等学者为代表的产业结构理论（Porter, 1980）和以Barney 等学者为代表的资源基础观（Wernerfelt, 1984；Barney, 1991）都没有办法解答为什么企业在积累了大量有价值的技术资产之后，仍然没有可以用得上的能力，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动态的市场竞争环境下，一些看似资源不足的企业的表现会比拥有更多元、更丰富资源的企业更好。1997 年，Teece 发表文章第一次赋予动态能力详细的定义，动态能力是企业整合、构建和重新配置内部和外部资源以更加迅速应对环境变动的能力（Teece et al., 1997）。
2007 年，动态能力研究开始了井喷式发展的黄金时段，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 Teece 发表了深度剖析和解读动态能力理论渊源及本质的文章，运用规范研究方法，定义了动态能力的基础微观层次。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这篇文章仍是当前这一领域被引用最频繁的一篇基础理论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动态能力的结构得到了初步揭示，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感知机会和威胁的能力；第二部分为抓住机会的能力；第三部分是重新配置企业的能力（Teece,2007）。第二个原因是，在经历了 15 年左右的发展之后，这一时段出现了对如今的动态能力研究依然很重要的综述类文章，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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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外部环境影响下的动态能力
战略管理学科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强调企业的竞争环境，所以在战略视角下研究动态能力的微观基础不能忽视环境的影响。对于企业外部环境的构成，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划分标准。有的学者将企业外部环境分为政府政策、市场环境和制度基础（韩立民和赵新华，2006），有的学者将企业的环境分为市场环境与宏观环境（Pavlou & Sawy，2011）。基于下述文献的启示和案例调研时涌现出信息，本研究在探究外部环境对中小企业动态能力的影响时，主要分析文化差异性和环境动荡性两个维度。
2.2.1 文化差异性与动态能力
动态能力理论起源于西方，已有研究表明一个企业的可持续竞争优势的基础，来源于强大的动态能力，即使是在变化极快的市场中，社会和文化环境也会对企业的发展产生持久的影响（Marquis & Tilcsik, 2013）。十几年来，来自世界不同区域的学者开始研究和拓展动态能力的理论边界，并尝试运用动态能力理论构建模型解决本国问题（Chien et al., 2012）。同时，在一些涉及跨文化的研究中，有学者也指出文化差异对商业行为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具体表现为在不同文化的熏陶下成长的企业家和企业会形成截然不同的管理和决策风格（Xuehui Zeng,2018）。已有研究尚未解答文化差异是否会影响，以及如何影响动态能力的内涵和构成。尤其对于中小企业而言，动态能力较多体现于高管或创始人身上，受差异化文化背景的影响，企业家会在自己所在国家的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下做出不同的商务选择行为，或激进或保守，或包容开放或狭隘闭塞，这使文化成为隐性又不确定的影响因素。
2.2.2 环境动荡性与动态能力
学者们普遍认为在相对稳定和可预见的环境中，企业需要发展核心竞争力（Wang&Ahmed, 2007），而在瞬息万变的环境中，公司只有开发出更高水平的动态能力，才能拥有持续性的竞争力。在动态能力领域，Teece 也直接地提出动态能力其实在不断地与环境的变化做斗争，动态能力的本质是响应环境变化的能力（Teece, 2007），类似的语句频繁地出现在动态能力学者们的研究中，从某种角度讲，这其实暗示着环境对动态能力的驱动作用。Eisenhardt 和 Martin 同样认为，动态能力的形式是非常多变的，在适度的动态环境和高度的动态环境中，动态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