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论
一、选题依据
近代以来的中国历史是以寻求一条适合中国发展的现代化道路为中心而展开的。鸦片战争之前，清政府以封闭、僵化、保守的道路应对世界的变化，但换来却是长达 60 年之久的丧权辱国；民国时期，以孙中山为代表的民主主义者试图以“三民主义”的道路实现中华民族的复兴，但最终的结局却换来的是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对国家财富的掠夺。在社会主义建设初期，由于照搬苏联模式，结果造成政治经济体制僵化，带来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可见，中国的现代化道路充满了荆棘。数次现代化探索的失败要归因于两点，一是缺乏现代化的产业。二是缺乏现代化的制度。就前者而言，只有现代化的产业才能实现持续的经济增长。就后者来说，只有以现代化的制度作保障才能实现国家的长远发展。因此，从这两个方面来看，产业的现代化和制度的现代化是实现国家现代化发展的重要标志。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的产业结构沿着一二三产业向二三一再到三二一不断演化。第一产业增加值占 GDP 的比重由 1978 年的 28.2%下降到 2018 年的4.4%，第二产业增加值占 GDP 比重由 1978 年的 47.9 下降为 2018 年的 38.9%，
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 GDP 的比重由 1978 年的 23.9%上升到 2018 年的 56.5%，第三产业成为推动经济增长、拉动国内就业的第一引擎。产业结构的持续优化和升级证明我国的市场经济经历了一个由低级到高级，由不成熟、不发达到成熟和逐渐发达过程。同时，在产业结构演进的过程中，我国的制度结构也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对于我国这样的赶超型后发国家而言，制度创新的形成和来源对于产业结构的现代化意义重大。
第一，制度创新是 1949 年建国以后产业结构现代化的重要条件。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国以苏为师，在经历了短暂的制度调整以后，进入了制度固化的长时间发展时期。可以说，新中国成立以后的前三十年，正是制度建设滞后严重阻碍了我国产业经济的发展，尤其关键的是造成了产业结构的严重失衡，对经济社会的发展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开始了制度的全方位改革，产业经济的发展进入了高速增长期。与世界上其他新兴市场国家相似，我国也是首先以进口替代战略发展产业经济，以丰沛的廉价要素为比较优势，在短时期内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而后逐步推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然而，改革开放至今，随着我国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减，产业发展的动力来源不能依靠传统的生产要素。波特的国家竞争理论也表明，生产要素的充裕与否并不能实现国家竞争力的整体提升，新制度经济学的研究表明，制度性因素在经济发展中可以起决定性作用。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功也证明制度性因素可以替代生产要素不足的短板。以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为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大大促进了农业的发展。80 年代以后，在新的制度激励下，我国的粮食产量连年翻番，农民的生产热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发，在此基础上，乡镇企业、工业等第二产业更是如久旱逢甘霖，各项指标都有所提高，第三产业也开始逐步成长起来。总而言之，制度创新将在新一轮的产业结构调整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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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进展
科学研究必须要总结前人经验，从而才能在前人的成果之上有所发展。产业结构作为产业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内外学者已经作了很多研究。然而，由于受意识形态等因素的影响，相对于西方国家来说，我国对产业结构的研究不论深度、广度上都较为匮乏，但随着我国产业经济的发展，对产业结构的研究会逐步增多。在这一节中，将从国内和国外两个方面将对产业结构现代化的相关研究做一梳理。
（一）国内研究进展
1. 产业结构与现代化研究
19 世纪到 20 世纪初，西方国家纷纷进行工业革命，各国生产力水平不断提升，自此现代化问题也逐渐产生。一般而言，现代化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现代化是一个带有普遍性的人类历史进程，特指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演进的过程，而狭义的现代化是指欠发达和不发达国家加速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加快社会各方面发展，缩小与发达国家差距的过程。显然，产业结构的现代化属于狭义的现代化范畴。根据产业结构理论在我国的发展状况，可以将我国学者对产业结构现代化问题的研究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产业结构现代化研究的萌芽期，时间跨度大致可以分为从建国以后到上世纪 90 年代。这一时期的产业结构理论是从前苏联生产力理论中演化出来的，直到上世纪 90 年代，生产力理论仍对我国研究产业结构理论的学者产生了较大的影响。②1978 年以后，我国逐步摆脱前苏联一元化生产力理论的束缚，开始从市场化的角度对产业结构现代化问题进行探讨。在我国较早的研究中，我国学者多从产业结构的合理化角度研究产业结构的现代化问题，如 1989 年孟宪昌在《论产业结构的现代化》一文中，将产业结构的现代化直接定义为产业结构的合理化①。同年，袁一堂在《产业结构现代化理论初探》一文中，他将产业结构现代化定位为组成社会经济的各产业部门在实现或初步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
形成的高层次关系或比例关系，也就是产业结构的高级化②。另外，在这一阶段，我国开始正式将产业发展的门类划分为一、二三产业，从理论上向西方产业结构思想接近了。如表 1 所示。从这个阶段的研究可以看出，我国在该阶段对产业结构研究仍显稚嫩，多是从单一角度对产业结构现代化问题进行简单陈述。而且由于简单的将计划经济时期的现代化简单等同于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因此不免对整个的产业结构现代化理论缺乏科学完整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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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产业结构现代化中的聚合型制度创新的基础理论
一、现代化理论
自近代以来，中国本身没有“现代化”这一概念的具体表述，也就是说，“现代化”一词是与“共产主义”、“德先生”、“赛先生”等西语词汇一样是舶来品。根据韦氏词典，现代化起源于现代，对应的“Modern”一词约产生西方的中世纪，特指1500 年之后的历史发展阶段。现代意义上的“Modernize”是伴随西方新的生产方式而产生的，也就是说是新的生产力形式推动了现代化这一概念的产生，因而其基本含义具有鲜明的实用主义倾向，具体而言就是使某类事物现代化，使其适合现代的需要。在“现代化”这一概念生产的两百多年里，其内涵不断丰富和发展，而相应的现代化理论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一）现代化的产生
“现代化”概念的出现与新的生产方式的产生相伴而生。发轫于十八世纪后期到十九世纪中叶的第一次工业革命直接催生了早期的现代化理论认识。早期的现代化理论是经济发展历史中的重商主义、重农主义思想的集合，其根本出发点在于为新生的资产阶级提供理论支持，在政策上为新的生产方式摇旗呐喊。如图 2所示，由于新的生产方式的出现，生产关系开始发生变革，人类开始逐步迈入现代化社会。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根据生产力发展水平的不同，可以将现代化分为下面几个阶段。
在第一次产业革命浪潮的席卷下，早期的现代化诞生了。在这一时期，机器的使用直接导致现代社会的出现。一是蒸汽机的改进。早在 18 世纪中期，蒸汽机已经开始零星被使用在部分手工业，但由于成本高昂，对煤的需求量大，造成蒸汽机的使用较少，随着瓦特对蒸汽机的改进以及对煤炭新开采方式的发现，蒸汽机逐步推广开来。从 1800 年到 1825 年，英国蒸汽机的台数和功率已经达到前一个世纪的几十倍。同时，随着新的生产方式的扩散，欧洲各国纷纷引进先进技术，到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欧洲的各主要国家都已经普及了蒸汽机。蒸汽机的使用大大的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同时促进了生产组织的进步，通过产业关联的波及效应，采矿业、机器制造业、钢铁冶炼业以及交通运输业等部门逐渐发展起来了。二是纺织机和织布机的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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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产业结构理论
生产力的发展导致了新的生产组织形式的产生，而新的生产组织形式的集合就成了产业。产业与产业之间的关系以及组成部分被称为产业结构，从 18 世纪以来，早期的重商主义和重农主义经济学就分析了不同的产业结构类型对国家经济的作用。随着生产力的逐步发展，产业结构的形式更加复杂，产业结构理论也逐步多样化。主流的产业结构理论以西方产业结构理论为代表，西方产业结构理论的理论基础是西方经典经济学的假设；同时，资本主义内部矛盾分化出来的社会主义思想为马克思主义产业结构理论的诞生奠定了历史前提；另外，自前苏联解体以后，还诞生了以中国为代表的转型经济体的产业结构理论。
（一）西方主流产业结构理论
产业是与人们消费需要和生产力的发展相伴随而产生的。在农业经济社会，产业是指直接满足人们物质生活需要的农业和手工业。在工业经济社会，产业又融入了由生活资料生产的需要派生出来的生产资料。在知识经济时代，为生产和生活服务的流通领域和服务领域也纳入到了产业的范畴。历史发展到今天，也就形成了结构性的产业发展。
研究产业结构，可以是研究国民经济活动第一、第二第三产业间的关系，也可以表示某一大产业内部各产业间的关系。从产业结构概念的第一层含义上看，研究产业结构，实质上是研究产业间的投入产出关系，不但研究产业间供求关系，也研究产业间需求关系。任何一个产业的生存和发展，都必须在整个产业结构之中，依存于其他的产业，以别的产业的产出作为自己的投入，同时又以别的产业的投入作为自己的产出。随着时间的动态变化，一定时期产业结构的总产出成为下一时期的总供给。而其总投入，则由前一时期总需求的构成。另外，供给结构的变化从物质基础上制约着产业结构的发展水平，是产业结构运动发展的一个重要条件，但从长期发展来看，供给结构的变化主要取决于产业结构自身的运动变化。因此，产业结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