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语言学论文,本文主要对现代汉语中主谓结构的“我说”在日常交际中的具体使用情况进行考察,在“我说”三种用法的基础上,通过观察语料的特征,总结出不同用法下“我说”的使用规则,根据这些规则设计相应的规则集和流程图,最后使用验证语料人工验证规则的准确率,以期为机器正确识别“我说”三种用法及正确分词提供参考。
第一章绪论
1.1课题来源及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1.1.1选题来源
“我说”在日常口语中使用频率较高,在很多情况下甚至发展成为人们口头经常使用的词汇,随着口语语料库的日渐成熟,这些看似经常出现但又与基本用法相区别的词汇被记录下来,成为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我说”这类由“人称代词+V”构成的主谓搭配,是较为常见的话语标记,据统计,“我说”在中国传媒大学口语语料库中共计26530条。
“我+V”结构从语用功能上看,“我+V”式较多用表示提醒注意和醒悟,从使用角度来看,“我+V”主要从言者立场,较多关注说话人自己,目的在于引起听者的注意从而增强交际性,然而在之前的相关研究中主要包括两类,一类从类的角度进行研究,将“我说”与其他“X说”搭配的话语标记进行对比分析,另一类对“我说”单独进行研究,但主要从本体的角度对“我说”的三种用法和语用功能进行研究,对“我说”进行专门研究的较少。
孟琮(1982)已经注意到“我说”具有唤起对方注意的作用,然而在词性标注方面,“我说”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主谓结构的“我/r+/v”,一类为“我/r+说-后续/x”的标注形式,从形式角度看,我们并不能对“我说”的三种用法进行区分,在现有的分词系统中,“我说”三种用法基本无法识别。
现代汉语中主谓结构的“我说”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已经逐渐由原来表示行为义的“我说”发展出表示认知义、话语标记的用法。结合前人的研究,认知义一般认为是由言说动词“说”转化而来,关于“我说”各用法具体的演变路径不同学者有不同的看法,有学者认为“我说”的用法由表行为义的主谓结构发展为表认知义后又发展为话语标记,以姚占龙(2008)为例,认为人称代词与“说、想、看”的使用过程中由行为义到认知情态义,然后再由认知情态发展为话语标记,也有学者认为“我说”的用法由表行为义的主谓结构发展出认知义和话语标记用法,以李宗江(2010)为例,在对“我说”类话语标记来源进行考察时认为话语标记是由表行为义的“我说”发展而来,并不需要经过认知动词阶段,因此,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们认为“我说”具备行为义“我+说”、认知义“我+说”及话语标记“我说”三种用法,但对“我说”三种用法的研究主要以话语标记为角度进行展开,且集中在本体研究,并不适用于机器分词,也无法为机器正确识别“我说”的用法提供参考。
1.2“我说”的研究现状
从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对“我说”考察主要以话语标记为主,在话语标记的基础上分别对表示言说性质的行为义、主观层面的认知义以及表示话语标记用法三个部分进行考察,从主谓结构“我说”的发展历程看,“我说”用法的演变是词汇化和语法化共同作用的结果,同时也是主观化的结果。
1.2.1本体研究
1.2.1.1共时研究
在20世纪以前,国内从语用的角度对汉语语用标记展开相关的研究的成果很少,何自然、冉永平(1999)依据Schifrin的关联理论,考察了语用标记(文中称为“话语联系语”)的语用制约性,认为语用标记对话语的生成与理解有重要影响。进入21世纪后,话语标记的相关研究增多,然而对“我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话语标记的语用功能上。张旺熹、姚京晶(2009)从人称角度对“人称代词+看/想/说”类搭配的话语标记进行考察,依据人称的不同,对该类搭配的话语标记能力和功能表现的系统的不对称进行描写,并对该类搭配的话语标记能力和功能体现出来的不对称性进行分析;杨凤菊(2010)以汉语中的人称代词类话语标记为研究对象,从篇章分析的角度对“我”类和“你”类标记在话轮转换中不同阶段的差异表现进行描写,并运用社会文化、心理认知、语篇组织和元语言等方面的理论对两类话语标记出现的不同情况的原因及制约因素进行分析;彭飞(2012)从共时平面的角度出发,将“我V”类的“我说”“我看”“我知道”“我想”等划分为行为义和心理义类的话语标记,对上述两类话语标记的使用情况进行对比分析,得出此类话语标记话语标记化程度表现为:我看/我说>我想>我认为>我觉得>我指/我猜>我知道,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出话语标记“我V”的人际功能、表达功能、信息功能及篇章功能;尹相熙(2013)对“我说”的字面意义、间接祈使的话语标记意义、呼语后引起称呼者注意及强调说话人意见、转义功能的四种用法进行分析;王珍(2014)以“说”为语义基础,通过对“我说”一般用法的对比,引出“我说”的表提醒注意和恍悟功能的话语标记用法;尹海良、丁建川(2014)对自然会话中的“我说”进行分析,将“我说”的话语标记功能分为引发插话、确认、恍悟三种;
第二章“我说”的分类及特征
2.1行为义的“我+说”
2.1.1界定
现代汉语中,行为义的“我说”是由第一人称“我”和动词“说”构成的主谓搭配,其意义是“我”和“说”意义的结合。“说”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2016)中解释为6种义项:1.动词,用话表达意思2.动词,解释3.名词,言论主张4.动词,责备、批评5.动词,指说和介绍6.动词,意思上指;在《现代汉语八百词》(1999)中,“说”列举了两大义项:1.动词,用言语表达意思,可带“着、了、过”,可重叠,可带名词、动词、形容词、分句作宾语2.责备批评,可带“着、了、过”,可重叠,必带名词宾语。刘嵚(2008)认为“说”的基本语义是用话语表达,在句中跟在人称代词“我”之后表示交际主体“我”发出了表达、说明、解释、批评等动作,因此,结合本文的研究目的及前人的研究,我们将“我说”的行为义界定为用话语表达意思、批评责备两大类,“我说”后接成分的情况结合语料,共有以下几种:
(1)我非得给你们找出来活的华南虎不可,我让你们大伙都说我,说我造假,说【我说】瞎话。除此之外,还有人给打虎派的人士发短信。(天津人民广播电台\话说天下事\话说天下事\2008-11-20)
(2)用维族话说这个。董倩:他们听得懂?哈米提:听得懂,怎么听不懂,【我说】维族话他还听不懂?董倩:他们没有反应?(中央电视台\面对面\哈米提·艾合买提:我们都是一家人\2009-07-15)
(3)知道,就是还是那么小,多可爱。许子东:不过看中国这个女子体操,【我说】一句话,叫美不忍睹。(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中国体育扬“夸父”精神虽败犹荣\2008-08-13)
(4)杨澜:我问了一位出租车汽车司机,【我说】你开这个新能源汽车你觉得怎么样?实惠不实惠?(中央电视台\今日关注\北京奥运会践行“绿色奥运”理念\2008-08-02)
(5)闹个别扭,还得这个儿媳妇出来调停。老两口生气也把我找来,【我说说】公公,说说婆婆。(北京电视台\7日7频道\京城烤族\2008-01-10)
例(1)中,“我说”后接内容表示“话语”的性质,例(2)中,“我说”表示使用语言、方言,例(3)中,“我说”后接说的内容,例(4)中,“我说”后接说的对象,例(5)中,“我说说”后表示批评责备的意思。
2.2认知义的“我+说”
董秀芳(2002a)指出“X说”类搭配的演变是短语词汇化的结果,演变方式由行为义向认知义转变,此时“我说”不再具备表示具体的言说动作而用于表示说话人的主观想法和意见,是一种抽象意义的行为。
2.2.1界定
姚占龙(2008)在对“说、想、看”三类动词的主观化进行考察时指出,“说、想、看”这三类现代汉语中最常用的动词,在长期的高频使用中,衍生出了一种比较特殊的用法,均不再表示完全的动作行为义,而是表示说话人的主观认知,或者是人的一种主观判断和推论,表示认知情态义,属于“认知情态”范畴。王珍(2014)在对现代汉语对话语体的语用标记“我说”进行研究时,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中“说”的动词义项“用话来表达意思”中的“话”理解为一种“外在语言”,而非潜藏在脑海中的语言,并把停留在默想状态下的语言称为“内在语言”,这种“内在语言”只有经过转化成为“外在语言”才能被人所认知,因此反映的主要是人的思维和认知,依据语境的不同,句中的“说”可以被理解为其他心理动词“想、觉得、认为、推断、猜想、琢磨”等。①这里我们采用王珍的观点,认为认知义的“我说”表示认知情态义,属于“认知情态”范畴。
(20)毕女士:【我说】找了两天都没找找着,上哪儿去了呢?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资讯早八点\[百姓生活故事]起闯北京(上)\2010-01-66)
(21)万亿分之一的概率的话,那这连着6个号都是假的,这就是奇迹中的奇迹,所以【我说】这个软件不是一个坏软件,它是一个好软件……(中央电视台\今日观察\经济适用房,再见?今日观察,经济适用房,武汉经济适用房摇号,暗箱操作,武汉市房管部门\2009-06-24)
(22)美联社,就是跟你传片子的时候直播,怎么是萨科齐跟他老婆两个人就很亲密,【我说】这是不是频道错了?我就目不转睛的在那儿看……(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萨科齐夫妇视频火爆网络人性天生有污点?\2009-05-31)
例(20)中,“我说”表示“心想”,例(21)中,“我说”表示“认为”,例(22)中,“我说”表示“琢磨”,以上三句均表示说话人的“内在语言”,这些都只潜藏在脑海中,并未转化为“外在语言”,表示说话人的主观想法。
第三章行为义“我+说”的规则.......................24
3.1固定搭配...........................25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