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论
西京是辽代重要的地方建制,因其对西夏与北宋有重要的区位军事防御作用,从中可分析辽代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特点及功能的发挥,也可知辽朝边境的军事防御策略。故而选择此论题作为我的研究方向。
(一)研究现状与意义
目前学术界对辽代西京地区军事防御的研究成果比较零散,还没有进行系统研究,现将相关重要研究成果分类介绍如下: 辽代西京地区的史料较少,学者相关的研究不是很多。唐统天和刘竟《辽代的西京》一文提出辽朝因西夏的威胁,升云州为西京大同府,其中第三部分第四节“军事边防机构及云州西京的军事地位”提出“云州西京在辽王朝的南、西、西南边防中举足轻重,其表现在重熙十三年之前主要在南方,之后则在西、西南方;这种变化当然是同辽与北宋、西夏的关系变化有关”①。马志强《辽代西京的建立及其作用》主要从西京的建立及历史作用两个方面论述,其中第二部分西京的历史作用中提出,“辽代西京的设置,主要是从军事方面考虑的”。余蔚《中国行政区划通史·辽金卷》在其“军事路”一节中提到了“山北路——西京路”以及“西南面”两条西京地区境内的军事路,以及在第二编第五章“西京道府州县沿革”第七章“西南面州军城沿革”详尽介绍了西京地区的各州县与军城的情况②。王旭东《辽代西京留守的选任与去向研究》认为西京留守在选任上有鲜明的民族特点,任职后多是升迁或平调③。陈福来《辽金西京研究》中对辽代西京地区战略地位的论述涉及军事防御,可作参考④。辛鹏龙《辽代西京文化研究》主要以文化的角度来探讨,其中第二章第三部分“西京的军事制度”一节认为西京对北宋和西夏的防御任务繁重,因而西京的边防地位很重要;西京的军事制度是中原兵制和草原游牧民族兵制相结合,但是由于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并没有详细深入的探讨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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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思路与方法
研究思路是以辽代西京地区的军事防御体系作为研究对象,结合西京地区的军事战略地位及辽朝的治边策略,论述西京地区以西南面招讨司为中心的“控夏”防御体系、以大同府为中心南御中原的防御体系以及倒塌岭节度使司三个系统,系统分析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特点及功能的发挥,进而探析辽王朝的边防策略。研究方法是在梳理基本史料与借鉴前人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已有的文献材料和已出土的考古资料为基础,运用历史比较法及历史系统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力求以整体性及军事战略地位的角度对辽代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进行系统的分析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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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辽代西京地区军事防御地位
辽代先后建立五京:上京临潢府、南京析津府、东京辽阳府、中京大定府以及西京大同府。辽重熙十三年(1044),兴宗升云州为西京,这是辽朝地方建设的重大变革。西京地区是防御西夏的军事要地,亦利于对周边少数民族及其他部族加以笼络、控制与管理。同时,西京地区与北宋河东地区接壤,因而对北宋也有重要的军事防御任务。西京地区独特的地理位置,对辽王朝来说不仅具有民族管理、交通枢纽等现实意义,更重要的是具有军事防御战略地位。
(一)西京地区地理范围
北魏时在西京大同建都,唐开元十八年(731)置云州及云中县,五代时仍称云中县,是云州的治所,到辽代建西京大同府。辽代西京地区位于辽王朝的西南部,“其地域东西横跨约六百五十公里,南北纵深四百八十余公里”①。西京道辖区内共有 17 个州、军、城,35 个县。东部与中京道、南京道两地区交结;南部以朔、应、蔚三州与北宋的河东地区接壤;西部为西南面招讨司的统辖范围,与西夏王朝相邻;北部是倒塌岭节度使司的管辖范围,与上京道相邻。西京地区的地理范围“大体包括今内蒙古多伦、北京延庆、河北涞源以西,内蒙古二连浩特以南,山西灵丘、应县、宁武、五寨、内蒙古准格尔旗、东胜、包头以北,阴山以东地区”②。西京大同府是辽王朝重要的一个地方建制,“辽既建都,用为重地,非亲王不得主之”③,可见辽统治者对其地位的重视。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六册上有辽代西京地区的地理位置图,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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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西京地区交通条件
辽代的西京大同“府东连上谷,南达并恒,西界黄河,北控沙漠,居边隅之要害,为京师之屏藩,自昔用武地也”②。大同府有险要的地势、众多的关隘,是边界的要害之地,可有效保卫京师。据《读史方舆纪要》记载:“大同于京师尤为建瓴之势,朝发白登,暮叩紫荆,则国门以外皆战场也; 谓山西太原、大同皆与京师相表里,防维最重”③。由此可见,大同府将华北平原、蒙古高原和汾河谷地这三个地区连接起来,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因而占有大同府,可以有效地抵御北方部族及民族的进攻,并且南下可以经略中原地区。辽代西京地区的主要交通路线:1.西夏入辽朝。《辽史》载:“河清军,西夏归辽,开直路以趋上京”④,可知从西京的河清军可以直接通往上京道;2.南京到西京。从析津府向南行,经过涿州、易州、飞狐、灵丘可以到西京大同府①;3.西京到上京。从燕子城向东北走,经过倒塌岭地区、多伦等地,就可以到达上京地区;4.草原丝绸之路(南线)。南线是从中京或是南京出发到多伦,然后从多伦到大同府,经过阴山河套地区,向北到达漠北地区,过居延、伊州,经高昌进入中亚以及西亚一带②。辽朝的西南面招讨司有保护草原丝绸之路的职责。辽代西京大同的交通枢纽地位决定其军事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所谓“石晋归其地于契丹,宋不能复固有,遂基靖康之爨;女真之亡辽,蒙古之亡金,皆先下大同,燕京不复固矣; 盖府据天下之脊,自昔用武地也”③。契丹人以大同作为南下中原的一个基点,对西夏和北宋有重要的军事防御作用。草原丝绸之路已成为东西方之间在军事和经济交流等方面的重要道路,辽灭亡时,耶律大石便从这条草原丝绸之路向西行,建立西辽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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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辽代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特点及功能的发挥..........28
(一)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特点.........28
1.城防设施与自然环境相结合.... 28
2.边防机构各司其职又相互配合........... 29
3.各民族互相支持共同防御........ 30
(二)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功能.........31
1.成为辽朝防御西夏的第一道屏障....... 31
2.减轻南京地区对北宋防御的压力....... 32
3.保障西京地区社会的发展........ 32
(三)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与周边地区军事防御的关系..............33
1.与西北路招讨司军事防御的关系....... 33
2.与南京地区军事防御的关系.... 34
三、辽代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特点及功能的发挥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西京地区的军事防御体系有区别于其他京军事防御的特点。西京地区的稳定影响辽朝西南边境的稳定,进而影响辽王朝的安定,所以西京地区的军事防御体系有着一定的影响。
(一)西京地区军事防御体系的特点
从辽太祖设置西南面招讨使到辽兴宗升西京大同府,在整个西京地区,修建城楼,屯集重兵,鼓励发展农业与畜牧业,建立了一整套的军事防御体系,西京地区的军事防御体系有自己的特点。军事防御体系中的人工设施一般有:关隘、长城、军塔、军事重镇、城墙等。而在修建这些人工设施的时候,都会因地制宜,与其周围的自然环境相结合。西京地区的人工军事设施也与其自然地理环境相互依托。《武经总要》载:“唐龙镇,在胜州之境,地居险峻;东至黄河二十里,河之东曰东躔,河之西曰西躔,骑兵所不能及”①,唐龙镇即西京的宁边州。西京望云县“御夷镇,后魏筑长城”,朔州“桑乾河、参合陂并在其境”②。西京地区的大部分州县均依托其自然环境来修建人工的军事设施。《辽史》载:“山金司,以阴山产金,置冶采炼,故以名司,后改统军司”③,山金司统军司的设置亦是因当地的矿产资源极为重要而设置。另外,自然环境也影响着人工军事设施的设置。《读史方禹纪要》载:“飞狐盖山北诸州之颈喉也,今其地东起宣府,西趋大同,商贾转输,云集于此;紫金、倒马两关恃飞狐为外险,诚边陲重地矣”④。飞狐设置在飞狐口,主要是因为这里地势险要,是防御北宋的重要边防设施。九十九泉也是因独特的区位与自然环境,成为辽世宗夏捺钵驻地,以及辽兴宗攻打西夏的时候聚集军兵、阅兵的地方。辽宋熙宁划界以后,北宋失去了“中国险固”⑤,而辽朝可以“下临雁门,遂放用兵之寡”⑥,也是因为这里地理环境的重要性,才成为辽宋争夺的地区。从这些关口的设置,可以看出在西京地区,很多军事要地都是设在地势险要的地方,易守难攻。辽代西南面招讨司的管辖范围,涉及到许多风俗习惯不同的民族与部族,且在辽朝和西夏的相关交往中,西南面招讨使的职责很重要。耶律鲁不古“为西南边大详稳,从伐党项有功”,又云“会同初,从讨党项,俘获最诸将”①。韩德威“甲申,西南面招讨使韩德威奏党项十五部侵边,以兵击破之”②,维护西南地区的稳定。宋王喜隐被“授西南面招讨使,命之河东索吐蕃户”③,保卫领土的安全。耶律仆里笃“十八年,伐夏,摄西南面招讨使;十九年,夏人侵金肃军,败之,斩首万余级,加右武卫上将军;时近边群牧数被寇掠,迁倒塌岭都监以治之,桴鼓不鸣”④。因其管辖范围内有众多部族及民族,对于调节各民族的矛盾,促进各民族发展与交流以及对于当地经济发展都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并且最重要的是守卫西南边疆的领土安全。而且西南面招讨使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也有促进作用,如辽圣宗开泰二年(1013),西南面招讨司萧排押,为政宽裕,在职期间得到“诸部畏爱,民以殷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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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辽朝实行“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的统治政策,“因俗而治”也是处理边疆问题的政策。辽朝的边防实行分区防御的原则,各地区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