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走不出的生存困境......................................36
一、 带来又一重身体压抑的风月场......................................36
二、 难以消解精神之苦的公园...................................39
第四章 五四小说的城市空间体验书写与郁达夫的苦闷...........................45
第一节 五四时期总体压抑的城市空间体验形态...........................45
一、 无法逃离的城市选择怪圈.................................45
二、 回避：向古朴山水的转投.......................48
第四章 五四小说的城市空间体验书写与郁达夫的苦闷
第一节 五四时期总体压抑的城市空间体验形态
五四小说里的城市书写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早期知识分子与当时现代生活场所之间的关系。五四作家身处城市当中，体验着现代生活带来的喜乐悲欢。他们不仅将在城市中的经历和感受凝结为小说的各类主题，也体现在文本中不同的城市空间体验书写中。
伴随着五四小说对“自我”视角的重视，早期知识分子对空间的感知逐渐呈现出情感细腻且富于个性的趋势。小说中常常以第一人称视角出发，主人公“我”的感觉成为体验生活中各种空间的主要手段。这样的新的视角使得作家不再像以往的传统小说的作者，只愿意在故事中做个旁观者与讲述者，而是将自身的一切投入到故事的讲述里，把自己对生活空间的真切体验转化为文字，用自己的情绪为作品中的各种空间意象染上色彩。这样多的富于情感的空间在传统小说里是少见的。林捷在讨论五四小说的空间时说，“在表达个人化的空间体验的同时，作家不但认识了空间，更通过空间中的自己进一步了解了自身的存在，加深着对世界的理解”①。联系到城市，作家在城市空间里生活，经历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将城市写进了作品里，同时作家能够通过书写城市生活体验对自身的存在获得更深的体悟。
一、无法逃离的城市选择怪圈
从中国的城市开始走向现代，人们对城乡关系的思考就一直伴随着城市的发展进程。鲁迅等早期知识分子在处理城乡关系时是矛盾的，反复在城市空间和地方乡土空间“回头”。这一矛盾也表现在鲁迅不同时期的文本中。城市本身和城市之间的辗转带给鲁迅的体验更多的是压力感。我们观察鲁迅与城市有关的小说内容，会发现他写的最多的是城市里的小人物，包括一直游走在乡村与城市边缘的阿 Q，想成为真正的市民但做不到彻底融入城市的子君和涓生，以及在 S 城教书，又深陷故乡与孩子的双重关系里的魏连殳，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保持着相对紧张的精神状态。因此，乡村和城市的选择问题一直困扰着早期的新文人们，这种困苦被他们通过自身的作品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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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从古至今，绝大多数士子的城市经历都伴随着不同程度的失落感和挫折感，或因远离家乡而备受思乡之苦的折磨，或在城市规则的束缚下感受到不自由的痛苦，或在被城市拒绝后发出不平的感慨。他们都成为了都市的浪子，浪子之浪，一是放浪之意，二是无根之意。而郁达夫兼而有之。清末民初，知识分子经历的科举考试的废除与元代时期的文人经历科举的中断是很相似的。知识分子的传统的人生模式被无情打破。郁达夫在其小说与日记中多次写到当时中国社会对知识分子的不重视，对有识者的漠视与打击。社会归属感被剥夺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都市浪子，如同关汉卿，如同柳永。与古人不同的是，由五四以来对“自我”的发现，郁达夫不是按照既定的观念去演绎故事，而是根据自己的生活实感去叙述个体的城市际遇，以“自我”为中心书写城市现代性转型初期带来的一系列的体验，最终呈现出“苦闷”的总特征。从文学家的生存状况与创作经验的构成来看，郁达夫小说内容与其生活经历有大量重合之处；从作家与城市的关系来看，郁达夫与生活中辗转的各城市都保持了若即若离的状态，既厌恶又沉沦；城市遭际与城市体验潜移默化地对其创作产生了深刻影响，与五四同时期小说作品相比，均表现出困苦、逃避、寂静与迷茫，但更多的是独属于“自我”的苦闷。从文学家的审美取向内化为文本形象的角度看，郁达夫在其小说创作中达到了审美与创作的高度统一。从儿时起所受的古典文化熏陶，加之多年留学海外的西方文化影响，使其在关照及表述城市生存体验时，既有传统文化中士子与城市关系的继承，又有西方开放意识影响下的转变，体现出交糅纠葛的一面，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无根状态在城市的现代转型中无所遁形。因此，从对城市的宏观印象上，体现出隔膜与心灵的距离感；对城市的具象感受来看，风月场对其形成更深的身心压抑，作为自然“替身”的公园也无法起到消愁的作用。与同时期的五四小说不同的是，郁达夫在城市体验里感受到城与人不相容带来的压抑,在压抑之下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孤独,他勇于剖露自己不被世间所认可的“黑暗”内里,从而打破了传统意义上人与空间相和谐的表面,让几千年来深埋在地表下的个人的苦闷破土而出,清醒而真实地向现实提出了挑战。
参考文献（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