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关于心灵本质的认识
对于冯特而言，心理学要成为一门科学，首先需要回答的问题就是心理学研究什么、人的心灵在自然中的位置、它与物理世界的关系、心灵具有怎样的特征、以及为什么能够对心灵进行科学研究等问题。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实际上涉及了他对心灵本质的观点。对心灵本质的探索一直是心灵哲学和认知科学中的热点问题，
也是进行心理学研究，构建一种心理学体系需要首先回答的问题。十九世纪后期及二十世纪初，与冯特同时代的绝大多数心理学家对于心一身关系问题往往隐而不谈，部分原因在于这一问题实在棘手①。如果认为人的心理可完全用生理学知识进行解释，那么心理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也就丧失了其意义，如果认为存在独立的心灵实体，又违背.自然科学的一贯主张。实际上，这一问题也仍然困扰着当代的众多哲学家、心理学家，一直争论不断②。
冯特的心灵本质观，我称之为“过程属性二元论”。认为在同一生命过程内同时联结着物理过程和心理过程，它们是合一的;但着眼于不同的视角，就会出现物质和心灵的分离，因此可看作是同一过程的两种属性。这样概括，也并非能够全面体现冯特的心灵本质观，其中也存在矛盾之处，如冯特认为“价值”等高级心理过程找不到对应的生理过程。另外冯特并没有“过程属性”的提法，只是说“心灵和物质都包含在一个实在之内”，而他“心身平行论”的概念，则着重强调采用两个视角后物理因果律与心理因果律的平行。鉴于他的心灵本质观的这些特征，只能暂且称之为“过程属性二元论”。(“属性”一词通常指事物的静态特征，这里使用这个词语，主要是用于说明同一过程有物理过程和心理过程的不同两面)‘冯特对心灵本质的观点，对我们今天对心灵本质问题的研究，无疑也是具有重要参考和借鉴价值的，但和他的很多心理学理论一样，被后来的研究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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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直接一间接经验和主体一客体视角
直接经验 (i~ediateexPerienee)，即直接呈现于主体的心理经验，冯特用此来定义心理学的研究对象。首先，对于心理学研究对象这一问题，冯特对当时三种流行观点的看法:(1)心理学是“关于心灵的科学”。他认为这种定义主要是基于误认为存在着心灵实体这样一种形而上学假设，因此需要予以拒绝。他说，如果“心理学发展成为一门经验学科，有它自己的研究方法…就应该排除一切形而上学理论”①。认为心理学是“经验的科学，不应该借助形而上学以谋求发展”，因而心理学研究的应该就是经验本身，而不是形而上学的心灵实体;(2)心理学是“关于内部经验的科学”。冯特认为这种定义是把心理学归属于一种特殊的经验形式，通过内省或内部觉知以获得它的知识。他说，这是“不充分的，因为会使人误解，以为心理学的对象完全区别于外部经验的对象。虽然的确存在一些经验的内容属于心理学的研究范围，并不属于自然科学关注的对象，如情感、情绪和决策”;(3)心理学研究“脑的心理官能”。冯特认为用官能解释心理过程，只是对心理过程能够做什么进行描述(descriPtive)，并不能予以解释(exPlanatory)②，因而拒绝“心理活动是某些高级的有机物质的功能”，认为“这种论述不能满足真正的因果解释的要求”(联系19世纪末科学现状，冯特所说的“因果解释”应该是指机械论模式的因果解释)。这其中，反映出冯特看待心灵的三种态度:其一，人的心理并非源自某种心灵实体，心灵实体并不存在;其二，也并非属于脑的功能;其三，心理学对心灵的研究并不与自然科学对物理世界的研究对立。而认为人的心理就是直接经验本身，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是与对外部对象观念直接、不可分割的经验，以及自然科学忽略的情感、情绪和意志等主观活动。
倘若人的心理现象既不是某种心灵实体的属性，也不是物理或脑生理的功能，且与自然科学的研究一致，那么冯特说“心理学是一门新的科学”，显然不是将心理学划归于自然科学。那么，心理学与自然科学究竟是怎样的呢?他说，任何一种自然现象若从不同的视角看，都可以成为心理学的研究对象。一块石头，一株植物，一种声音，一道光线，作为自然现象来说是矿物学，植物学，物理学等研究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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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于心灵本质的认识.........................................16
3.1直接一间接经验和主体一客体视角.....................17
3.2心理实有性原则......................................................20
3.3心理或意识的特征..................................................30
4.关于个体心理过程一联结的认识...........................32
4.1最简单的心理过程...................................................32
4.2心理过程的联结..........................................................40
4.4两种心理过程一联结机制.............................................56
4.5心理联结律....................................................................67
5.冯特心理学的主要特征................................................70
5.1冯特心理学的哲学基础一一过程一关系哲学..........70
5.2强调意识的整体性.........................................................72
5.3强调心理客观性与主体性的统一..............................73
5.4强调主体的能动性........................................................75
5.5强调心理过程一联结的不可重复性和创造性............78
6.结论
冯特的心理学是一种过程一关系心理学，是采用过程一关系的实在论角度提出的一种心理学研究体系。突出强调意识的整体性，心理过程一联结的突现性、能动性，同时强调科学研究心理学要做到客观性与主体性的统一。
具体的讲，冯特的心灵本质观认为，人的心灵是一种现实发生事件，处于不断的变化，生成之中。进而持一种泛经验论的实在论，认为存在的唯一实在就是过程，整个世界不过都是处于过程与过程的各种关系中。物质一原子的观念和心灵实体的观念都是人抽象后的产物，都无非是意欲说明过程与过程之间的因果关系。因而他在心一身关系问题上，反对物理主义和实体二元论。虽然他提出“心-身平行论”的概念，但实质上与笛卡尔、莱布尼茨等的二元论并不相同。强调心灵和身体的区分是因为采用了两种视角一一主体一客体视角，两者的平行是指在采取两个视角之后，生理因果性和心理的因果性相互平行。并且也因此认为进行心理学研究一定要同时采用两种视角，既注重科学研究的实证客观化，又强调不能忽视人的主体性，心理经验的直接性。同时，具有泛灵论倾向，认为一切物理过程都会伴随某种程度的心理经验，简单的物理过程伴随简单的心理经验，而人脑的复杂生理过程则伴随最复杂的心理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