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的军事思想的实践价值
【摘 要】 颜元的军事思想,如“善战者加上赏”、“民皆兵,官皆将”以及在实践中作养将才等,具有一定的实践价值,并曾产生过重大影响,至今仍有借鉴意义。http://www.51lunwen.org/junshi/
【关键词】 颜元 军事思想 全民皆兵
颜元一生,既未介入官场,亦未投身行武,但却给我们留下了一笔宝贵的军事思想财富,特别是他的“民皆兵”思想,对近现代的中国军事,影响甚重。所以,对颜元的军事思想,决不可等闲视之,而对他的军事思想做一探索,或许有益于我们现今的国防建设。
一、颜元军事思想的主要内容
(一)善战者加上赏———为生民之福而崇兵尚武颜元虽自命真儒,恪守儒道,但在军事思想方面却提出了一个与孟轲截然相反的命题,那就是“善战者加上赏”。在当时,颜元敢提出与亚圣截然相反的观点,足见其大无畏的胆略和气概,而论证过程又展示出颜元思想的辩证和深邃,以生民之福为出发点,则可窥见颜元的爱民之心。正是基于这种仁爱之心,颜元认为,凡兵必诈,而兵之诈,并非不合儒之信,而恰恰合乎儒家倡导的“智”;为了正义事业而英勇杀敌,并非不仁,而恰恰符合儒家的“仁”“勇”之德。这样,他就把儒家倡导的三达德———“智”、“仁”、“勇”,与军事紧密联系了起来。他说,汉高祖正是集中了张良之智、萧何之仁、韩信之勇,才成就了汉朝的一统事业,这就是仁义。基于此,颜元得出的结论是:“军者,天地之义气,天子之强民,达德之勇,天下之至荣也。”他认为,古代童子荷戈以卫社稷,战死者以成人之礼葬之,这就是为了表示从军的光荣。他同时批评明朝政府将罪犯充军,这是把军人与罪犯同等看待,如此看待军人,疆场上怎么还会有同仇敌忾的将士呢?
(二)人皆兵,官皆将———构设兵农合一的军事国防体制颜元认为,中国之弱,就弱在兵农不一。“慨自兵农分而中国弱,虽唐有府兵,明有卫制,固欲一之。迨于其衰,顶名应双,皆乞丐、滑棍,或一人而买数粮。支点食银,人人皆兵,临阵遇敌,万人皆散。”像这种情况,有兵等于无兵。“即其盛时,明君贤相理之有法,亦用之一时,非久道也。况兵将不相习,威令所慑,其为忠勇几何哉!”要解决这些弊端,颜元认为最好的措施就是建立“民皆兵、官皆将”的兵农合一的军事国防体制。这个体制,有九“要”:一曰预养。饥骥而责千里则愚。上宜菲供膳,薄税敛,汰冗费,以足民食。一曰预服。婴儿而役贲、育则怒。井之贤者为什,什之贤者为长,长之贤者为将,以平民情。一曰预教。简师儒,申孝弟,崇忠义,以保民情。一曰预练。农隙之时,聚之于场。时,宰士一较射艺;月,千长一较;十日,百长一较;同井习之不时。一曰利兵。甲胄、弓刃精利者,官赏其半直,较艺贤者庆以器。一曰养马。每井马二,公养之,彷北塞喂法。操则习射,闲则便老行,或十百长有役乘之。一曰治卫。每十长,一牌刀率之于前,九人翼之于后。器战之法具《纪效新书》。一曰备羡。八家之中,四骑四步。供役不过各二人,余则为羡卒,以备病、伤或居守。一曰体民心。亲老无靠不卒;老弱不卒。出戍给耕,不税;伤还给耕,不税。死者官葬。颜元认为,这种兵农合一的军事国防体制有九“便”:一曰素练。陇亩皆阵法,民恒习之,不待教而知矣。一曰亲卒。同乡之人,童友日处,声气相喻,情义相结,可共生死。一曰忠上。邑宰、千百长,无事则教农、教礼、教艺,为之父母,有事则执旗、执鼓、执剑,为之将帅。其孰不亲上死长!一曰无兵耗。有事则兵,无事则民,月粮不之费矣。一曰应卒难。突然有事,随地即兵,无征救求援之待。一曰安业。无逃亡反散之虞。一曰齐勇。无老弱顶替之弊。一曰靖奸。无招募异域无凭之疑。一曰辑侯。无专拥重兵要上之患。平心而论,颜元所设计的这个兵农合一的军事国防体制,是相当不错的。它不仅在理论上站得住脚,而且颇具实践意义。
(三)在实践中作养将才在《颜习斋先生言行录》中,还记载有颜元关于作养将才方略的主张。他说: 武,凶事,不比文,当以历练为作养乃可用。以武生为乡落保长,其能守御捉贼者,即擢为郡邑关口守将;其守将之能守御捉贼者,即擢变总帅、参副之职。庶历练之干略,不比纸上之韬钤矣。不然,即尊崇一同科甲,恐亦如无用之文人而已。颜元是一个重实用的理想主义者。官员的擢升黔贬,恐怕是官场最复杂的事情了,要实行他的设想,谈何容易!但颜元所提供的思路又是较为正确的,即上级军官应当从下级军官中择优选拔。且所选拔之人,不应是那些仅仅能纸上谈兵者,更不应是那些蝇营狗苟者,而应是那些确实能“守御捉贼者”。将才当以历练作养,通过实践来选拔那些有真才实学和有机权干略的人才,而不应简单地通过考试定优劣。有鉴于此,我认为我国的军事指挥院校,不宜招收高中毕业生或其他非军事人员,而应从有实践经验的军人中选取学员,这是既节省成本又令其有高效益的惟一正确的选择。
(四)学校也,教文即以教武———颜元的军事教育思想与实践颜元极其重视军事教育,他认为,“学校也,教文即以教武”,而不应当重文轻武。基于这种认识,他在自己所开办的“习斋”中,始终坚持对学生进行军事教育,并把军事课程列为学生的必修课。在他41岁那年所拟“习斋教条”中,射、御、兵等不仅写进了“教条”,成为必修课,并且每10天中就有两天“习射”。62岁那年,颜元应聘主教漳南书院,他更是将“武备”与“文事”、“经史”、“艺能”等相提并论,列为四大主课之一。他不仅为武备单设一斋,排在“经史”与“艺能”之前,而且还为书院设计了“步马射圃”,以供师生习武练兵之用。尽管校舍尚未建好,学校在雨中开学,但学生的军事教育并未停止,而是积极进行。“读书、作文如常课,而习礼、歌诗、学书计、举石、超距、击拳,率以肄三为程。讨论兵、农,辨商今、石,惟射以水不得学。”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颜元把军事教育课程放到了何等重要的位置。
二、颜元军事思想的成因及影响促成颜元军事思想形成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家庭因素。我们知道,颜元虽是博野人,却是在蠡县刘村之朱家出生并长大成人的。他在朱家生活长达三十多年。颜元4岁时,其父便离家出走,是养祖父朱九祚将他教养成人的。而这位朱九祚颇有些军事才智,并在清初出任过兵备道的巡捕官。颜元是在朱九祚身边长大成人的,朱九祚的军事思想对他提出“人皆兵、官皆将”的主张不无影响,只不过颜元的主张已比朱九祚有着明显的发展罢了。颜元要用以为兵,已不只限于富家子弟,而是要“全民皆兵”“凡官必将”了。其次是蒙师因素。颜元的启蒙教师吴洞云,不是一个酸腐书生,而是一位颇想在军事上有所作为的干才。他不仅“能骑、射、剑、戟”,而且曾“潜心百战神机,参以已意,条类攻、战、守事宜二帙”。只因晚明政府不肯起用,他才以行医、设馆为业而隐遁民间。颜元在他身边就学5年,吴洞云好兵尚武的思想,自然会对颜元产生不小的影响。李土恭在《颜习斋先生年谱》中于此曾感慨地说:“盖先生之学,自蒙养时即不同也。”再次是历史因素。颜元自青年时代起便决心弃八股举业而务实学,故对《资治通鉴》、历代史籍、兵书等从实用角度多加潜心研究,这对他的军事思想的形成影响重大。因为有文字记载的中国史,其主线就是一部改朝换代史,是一部政治史。而军事,又是政论的核心。政治是不流血的军事,而军事则是淌血的政治,政治和军事的关系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依存关系。颜元既然以改造社会作圣贤为己任,就不会不对军事加以特别关注。在颜元的言论中,颇多对历代军事家的议论,说明颜元军事思想的形成,历代军事家的影响是不容低估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社会现实因素。颜元生于明末。明、顺、清三权在京更迭之年,颜元已10岁。政权更迭对社会造成的动荡相当严重。颜元的家乡又属直隶,毗邻京畿,其震荡更是巨大。官来匪往,颜元目睹了百姓所受的荼毒之苦。故他企盼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就不能不研究军事问题。这应是影响其军事思想形成的最直接的动力因素。上述诸多因素,促成了颜元军事思想的产生。
客观地讲,因颜元终生未曾从戎,故其理论中难免有虚浮之词,但因其治学态度是实用主义的,故其军事思想中具有实践价值的成分并不少。可惜的是,自颜元从清初提出他的军事思想,一直到清朝灭亡,历二百多年均未予以重视。可惜归可惜,但这并不奇怪。哪怕是再好的种子,如果没有适宜的条件,它也不会发芽、成长。一个好的主张,或一种好的思想,若是没有相适应的条件,同样难以落实到实践中去。但在一定时空条件下不能落实的思想或主张,并不等于其本身没有价值。它之所以不被采纳,乃时势使然。颜元的军事思想在长达二百多年的时间里不被采纳,主要是因其间没有共同的道义基础:颜元军事思想的价值目标是为生民造福,而那跑马圈地政府的军事目标,则主要是镇压百姓的反抗。这是冰炭不相容的,缺乏了起码的同一性,所以颜元的军事思想只能束之高阁。
三、颜元军事思想的启迪意义———政策建议:寓兵于民 应当承认,颜元崇兵尚武思想,全民皆兵的主张,到今天也没有过时,仍有其实践意义和借鉴价值。但是,世移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一切政策都应随时空条件的变化而变化。与时俱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当今世界,一方面是动荡不安,一方面是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在这种背景下,疏于防范则易酿祸端,而战弦过紧则有伤国力。在没有大规模战争的前提下,要继续实行全民皆兵的策略,既是不必要的,甚至也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军事策略莫过于“寓兵于民”。这一策略,既可使国防日固,又可使国力不伤。“寓兵于民”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调整兵源结构,缩短服役期限,减少现役数额;一是压缩军工企业,打破军民界限,融合军民产业。这两个方面,前者着眼于人,后者着眼于物。调整兵源结构,是高科技时代和现代化战争的需要。我们现在的征兵对象,主要是城乡那些未考入大中专院校的中学毕业生。相比较而言,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