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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现代主义文学的传承与创新 ...................... 40
第一节 上海与香港的“现代”渊源.................... 40
第二节 五六十年代香港的现代主义小说与上海南来作家............... 43
第四章 商业语境下的雅俗融合 ....................... 63
第一节 由“海”入“港”：商业语境的转换......................... 63
第二节 金庸与新派武侠小说........................ 68
第五章 走向香港 ......................... 88
第一节 上海影响香港................. 88
第二节 香港塑造上海...................... 90
第四章 商业语境下的雅俗融合
第一节 由“海”入“港”：商业语境的转换
19 世纪末，上海就已经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外贸、商业、金融业和制造业中心，商业文化是上海文化形成的基础。商业化大都市注重经济利益，关注市场效益，强调商业竞争的特点也影响到了文学领域。在此背景下，稿酬和版税制度最先在上海建立。文学创作转变为文学生产，文人纳入市场体系，作品以商品的形式出现，接受市场的选择和淘汰，形成了作家作品与读者市场双向互动的关系。作家根据读者的需求调整自身的写作风格与内容，出版社也根据市场的反馈支付稿酬和决定是否出版。文学领域的商业化运作，有利有弊。一方面，市场的淘汰机制加速了文学的更新换代，使其形式、内容更为灵活多样，更懂得创新求变，跟紧时代的潮流与先锋；另一方面，以经济利益和市场价值为导向可能导致文学趣味的从俗、从下、从众，趋向于通俗化甚至庸俗化。吴福辉在《都市旋流中的海派小说》中曾经说过：“海派作为消费文化，以流行的价值为重要价值，自然就会从俗、从下、从众，海派作者能够会同编辑、出版商、利用现代媒介工具、印刷技术，来‘制造’文学效应。文学市场的普及，也使文学堕落，让色情、凶杀等粗制滥造的作品走俏”①，其他很多学者也曾指出海派的恶性层面，“海派在其开始，怀着对自由女神的虔诚，为艺术拓新界。后来流品日杂，追逐时髦，卖弄噱头，粗制滥造，形成了海派文化商品化的另一些特点，人们称之为‘恶性海派’，与此前的‘良性海派’相区别”。②也就是在如此鱼龙混杂的文化背景下，20 世纪上半叶的上海成为了通俗文学的大本营，言情、谴责、狎邪、武侠、黑幕、历史、公案文学等依凭着发达的文化工业与庞大的市民群体十分活跃，抢占了当时上海很大一部分的文学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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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走向香港
第一节 上海影响香港
许子东曾经出，四五十年代之交，与上海密切相关的三条文学发展线索：启蒙救世的左翼文学、现代都市文学以及鸳鸯蝴蝶派通俗文学，除了前者在内地占统治地位并形成制度外，其他的全部转移飘零到香港①。其实，如果将这两条文学线索加以细分，不正是以徐訏为代表的现代都市传奇，以刘以鬯为代表的现代主义实验小说和以金庸为代表的新派通俗文学吗？并且，更为重要的在于，转移飘零的移植背后，更多的还是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就徐訏而言，他的文学创作，不仅在香港延续了因上海城市语境的改变而失落的现代都市传奇，还大大提升了香港以“作意好奇”为主，缺少现代质素的都市书写的格调，更在香港自由主义的都市环境中以上海、香港两座现代都市的精神对话，以城乡碰撞的深层结构，以对生命哲理的终极探寻，走向了都市书写的纵深。令人惊喜的是，徐訏的都市书写还因为为大众喜闻乐见的“传奇”形式，与电影结下不解之缘，产生文本外的广泛影响。1954 年，徐訏出任编剧，将短篇小说《传统》改编为电影，由亚洲电影公司出品。虽然为武侠作品，但注重心理刻画，清新脱俗，一改香港媚俗的电影市场，被视为不可多得的上乘之作，“文笔清丽，布局入胜，疯魔了大量读者，但徐訏真正的成熟还在于人性刻划的深入与心理描写的锐利”①。同年，小说《秘密》被邵氏公司拍摄为电影《诱惑》，也注重“文艺心理”的刻画，“精神分析”手法的运用。1955 年，改编自徐訏同名小说的电影《盲恋》，更是以高出同时代的质素令观影人和影评人兴奋不已，认为其开启了国语片的新纪元，达到了国际的高水准，“风格之高，情调之美，意境之深，剧力之强，不仅是国片罕见，且高于一般国际水平”②。之后，徐訏的小说《星期日》《后门》《手枪》等，也纷纷在五六十年代的香港被拍摄为电影，不仅大大提高了香港电影水准，甚至以文学与电影相结合的形式塑造着香港的都市性格与都市气质。
另外，香港时期的徐訏还延续了上海时期的“好编辑之道”，热心办报办刊，试图在香港创造开放多元的高品质文化环境。1951 年，徐訏与刘以鬯共同编辑《星岛周报》，这是香港五六十年代为数不多的格调颇高的本土刊物。1953 年，徐訏创立《幽默》杂志，延续了上海时期“林语堂式”的幽默风格，并汇集了曹聚仁、马朗、南宫搏、叶灵凤等一批上海南来作家，刊载了不少具有相当艺术价值的作品。即使仅就其自身的作品而言，也被视为远远超过了他的上海“论语”时代。同年，出版创垦出版社，并发行文史半月刊《热风》，共出版 99 期，在当时产生了较大的影响。1957 年，创办《论语》半月刊杂志，同样延续了自由主义的办刊风格。1963 年，编辑《新民报》副刊《文海》。虽然这些刊物大多由于徐訏“英国罗素”式的理想主义风格，与香港的商业语境不相协调，寿命不长，但徐訏凭借对读者、作家的用心，以及在看稿、退稿、改稿、约稿、组织文艺讨论过程中的负责、用心，培养了为数不少的青年作者，并与之共同坚守着纯文学在香港的阵地。在写作与编辑之外，徐訏还热心教育事业，担任过珠海学院、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浸会学院等高校中文系的教师，启发与扶持了大批的学生，其中不少就成为后来香港文艺界的主力军。
参考文献（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