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感的体系眼进一步促成了个人主义的行为方式,因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失去传统的支持方式,意味着只能依靠个人的努力和事业……当一代人越来越“独立”,他们就越来越不需要参与共同体的活动;因为他们越来越少地感受到共同体的作用,也就不愿意承担更多的义务。
“80 后”的个体性思考方式体现在他们对传统主题的解读上,更加注重细腻刻画直接性的刺激反应和自我层面的感受。例如常见的“死亡”主题。1998 年,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了 17岁的许佳的《我爱阳光》,这部作品可能是”80 后”一代第一次正式作为小说作家在文坛亮相。作品描写一个少年高中生成长的烦恼,作品文笔有些稚嫩,是一部意识大于故事的作品,作者将死亡的主题置于个人体验的范畴之中,相较于意义上的探讨,更加看重感觉和意识上的抒发。阳光和死亡是主人公最主要的两个体验,第一次见证死亡,成长者受到了深刻的心理冲击,主人公由别人的死亡联想到自己的死亡,对死亡的焦虑、对冷漠的愤怒、对生命的悲悯交织在心里,形成独特而隐秘的个性体验。这样的感官和心理状态描写在早期的”80 后”成长小说中比比皆是,《悲伤逆流成河》《小时代》里甚至将死亡仪式化为一种审美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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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80 后”从命名开始,其存在和划分的合法性就一直饱受争议;但与此同时,“80 后”这一命名已经成为文学批评的一个“方便法门”,被反复提及和使用;甚至已经作为一个文学代名词,进入了文学史之中(如藤井省三《华语圈文学史》、孟繁华《中国当代文学六十年》等)。此外,在社会生活领域,随着“80 后”这一命名,已经带出了 50 后、60 后、70 后、90 后、00 后等一系列代际称谓。
“80 后”一代的成长经验与前辈代际存在着断裂式的差异,因此,书写自我成长经验的“80 后”作家接受过前所未有的关注,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争议。但是对于“80 后”作家的成长小说书写的研究,常常处于“80 后”青春小说研究、儿童文学研究、“80 后”亚文化研究等几个研究范畴的夹缝之中。事实上,从一代人的成长作品中梳理他们的成长历程,追寻他们的心理和精神变动,考察他们同前代人之间的成长经验究竟差异在哪、特质是什么,以及品鉴同一代作家的创作共性都是研究“80 后”作家成长小说的主旨。
此外,因为 80 后作家登上文坛的平均年龄较小,初期从事小说创作时,许多作家还没有确定日后的职业方向,这就导致了他们日后没有一直作为专职作家而出现。有的 80 后作家(如吕伟)如今已不再专事写作,作为作家的他们、他们的作品、他们作品中记录的他们成长的时代风貌和人生经历,也都随着他们的职业转型而逐渐淡出人们视线,这对于成长小说史,甚至文学史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挖掘这些创作者们曾经优秀的成长小说,使这些“沧海遗珠”重回读者、评论者视野,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