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情节荒诞
现实主义作品的故事情节都比较严谨缜密,情节的发展跟随故事的逻辑关系而推进,许多现实主义小说的共同特点是都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娓娓动听地讲着,有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这样的固定模式,一般情况下情节发生变化也是为了服务于接下来的文本。后现代主义却用荒诞的故事情节打破了过去的这种传统,作家讲述一个情节也仅仅是为了讲述,不是为了衔接前后的文本,每个情节都有自己独立的意义,此类情况在王小波小说中层出不穷。
《青铜时代》中也有许多荒诞的情节,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出现两个毫无关系的情节。《红拂夜奔》第三章本在讲李卫公前往酒坊街找李二娘的故事,
按照传统意义上的情节发展顺序,接下来应该继续讲述李卫公和李二娘之间的故事,但作者却若无其事地写到“我”和邻居小孙住一套房子的故事,情节从古代突然跳到现代,非常荒诞。第二类是文本中会突然出现一些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的情节,作者也不去解释。《寻找无双》里面就有几次“兔子的故事”情节突然出现在文本中,第一章:“兔子屎从房顶上滚下来,落得到处都是,圆滚滚的,踩上去就要摔跤。……天一黑它们在房子之间跳来跳去,扑啦啦地在夜空里穿行好像是闹鬼,吓得胆子小的人都不敢出门。”68第六章:“兔子在房顶上,很暴露,有没有躲藏的地方,于是一只只的被逮走了。”69关于兔子的情节就非常荒诞,作者也没有解释说明,文本中也没有其他相联系的地方,于是读者也很难牵强附会地解释。第三类是文本故事的情节发展到最后往往是一个荒诞的结局。有关红拂自杀的程序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去写,从申请指标到准备过程甚至行刑时刻,红拂都是一本正经又尽心尽力,但在最后作者却设置了一个不知道红拂最终在哪儿的结局。这些荒诞的情节设置是作者刻意而为,因为这样的设置打破了逻辑顺序,完整的故事情节被消解了,这样很难把握故事的核心,但这其实也是后现代抵制宏大叙事的一种方式,过去完整的叙事情节是为了让作品最终有一个宏大的主题,在各个国家的文学传统中都有这种宏大叙事的存在,因为大部分作家身上都背负着文学为社会服务的责任,但是当完整的连贯的情节不存在后,就很难给一个作品的整体意义下定义了,而这正是后现代所追求的“普遍真理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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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王小波是现当代文学史上一名优秀的作家,他的作品在他生前不温不火,在他逝世后,由于媒体宣传等多方面的原因,他迅速走进公众的视野,研究王小波及其作品的相关资料现在也是数不胜数,然而大多数研究者都将重点放在了他的中篇小说和杂文上,对长篇小说的研究相对比较滞后。
目前来讲,也有人已经着手研究他的长篇小说,但更多的是将长篇小说中的某一篇拿出来进行独立的分析,没有将长篇小说作为一个整体来把握。同时,对这部集子叙事上不同于其他集子的独特性也没有具体的论述。本文在前人对王小波小说研究的基础上,运用细读文本的方法,从王小波长篇小说的主题意蕴、空间化叙事、后现代倾向等角度,比较全面地把握与分析了王小波长篇小说的文本。
通过本文的论述,我意识到这部长篇小说集是王小波留给我们的一份宝贵财产,他关心每一个个体的命运,他批判权利机制下个人的生存,他呼吁我们去追求自由;除了肩负着中国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责任感,王小波还竭力创作完美的小说艺术,其实就王小波个人私心来说,他更希望一部小说只是一部小说,而不是为了它带有正确性、合理性等,他想尽可能地避免小说的教育作用,更注重小说的审美功用,也正因此,我们读到了《青铜时代》这样优美的作品。
转眼间,王小波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三年,在这个回顾与总结的时机,我想引用王小波的一句新年祝福语:虽然人生在世会有种种不如意,但你仍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做选择。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应尽力往深处去挖掘王小波的长篇小说,寻找王小波小说的终极意义,对研究王小波小说来说,这是一条很长但值得走的路。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