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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形象与白先勇的女性观

日期:2018年01月15日 编辑: 作者:无忧论文网 点击次数:3791
论文价格:免费 论文编号:lw201001221333568496 论文字数:8295 所属栏目:汉语言文学论文
论文地区:中国 论文语种:中文 论文用途:职称论文 Thesis for Title
    引 言

  在 20 世纪中国文学研究中,白先勇小说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个案,对其作品的研究已相当广泛深入,无论是对小说主题、创作技巧的研究,还是对有关小说的其他方面的探讨,都有研究者的力作问世。然而 , 对白先勇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我认为往往具体有余,统彻不够。白先勇是一个同性恋者,特殊的生活背景经历,使他有着不同的女性观。
  白先勇说:“妇女是我挖不尽的宝藏。” [1] 他在小说里塑造了许多不同境遇,不同年龄的女性形象。如:尹雪艳(《永远的尹雪艳》)、朱青(《一把青》)、金大班(《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这些风尘女子;华夫人(《秋思》)、钱夫人(《游园惊梦》)这些贵妇人;罗伯娘、顺恩嫂(《思旧赋》)玉卿嫂(《玉卿嫂》)这些杂役仆佣等等。这些女性形象会让白先勇有一种激奋,是白先勇某种生命原质凝聚成的形象。正如王玲玲、徐浮明在《白先勇传》中所说的那样:“白先勇把她们置于一个他需要仰视的地位,这既是一种赞美,却又是一种排斥和拒绝。她们的世界阳光太强烈,白先勇觉得自己难以走进这个世界。他一方面用自己的笔去赞美她们,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一种情绪让他远离她们。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情绪,这种情绪来自白先勇生命中的自然属性。他没有选择的权力,他只有坦诚地接受。 ”[2]
  本文将白先勇笔下的女性形象比作“八月的艳阳”试图说明八月的阳光既有温暖明艳的一面,又有会使人受到灼伤的一面。白先勇何以对这“阳光”既仰慕颂扬,又排斥揭露?对这一矛盾情怀的深入剖析将有助于我们理解白先勇的女性观。

    一

  (一)“明艳”丽人
  白先勇的小说有对往日大陆生活的怀念,有对现实台湾人情的思考,也有对旅居海外生活的感悟。他将时间空间与细腻的情感巧妙而又自然地穿织成一条“悠悠的念珠” ,[3] 而这念珠能时时绽出明艳的光亮,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白先勇善于用色彩勾勒血肉鲜活的女性人物形象。
  在《谪仙记》中,白先勇用浓重的红色描绘了李彤“惊人”的美丽:“像一轮骤从海里跳出来的太阳,周身一道道的光芒都是扎得人眼睛发疼的。……李彤那天穿一袭飘满了枫叶的闪光缎子旗袍。那些枫叶全有巴掌大,红得像一团火焰一般。”李彤以后每次出场都如同火焰。“她穿了一身红云纱的晚礼服”,和周大庆旋飞于舞场;“李彤穿了一条紫红色的短裤子”,去马场赌马;她的疲惫也是红色的,“李彤半仰着面,头发差不多歪跌到肩上来了。她两手挂在扶手上,几根修长的手指好像脱了骨一般十分疲软的悬着,她那一袭绛红的长裙差不多拖跌到地上,在灯光下颜色陈旧,好像裹了一条旧绒线毯似的……”就连她的名字“李彤”也像一团火一样燃烧着。但“火焰精灵”虽然火热 , 却不温暖。她的烈焰使人无法靠近。每一个想要接近她的人都惨败而归。她做了许多“疯狂”的事情。她的无可名状的痛苦和孤独感让她活得疲惫不堪。红色渲染了她的艳丽热烈,红色烘托了她的孤傲痛苦。曾经显赫的家世,随着太平轮的淹没而沦落,她原本热情、奔放、豪爽的性格变得扭曲,她用狂放、孤傲来 麻醉自己,舔舐自己流血的伤口,然而她终究无法与命运抗争,她注定要像一只飞蛾那样扑在红红的烈焰中燃灭自己,这样才能得以永远摆脱掉卑微和困顿。
  在《永远的尹雪艳》中,白先勇用素白的色调来描绘尹雪艳的形象。尹雪艳曾是上海百乐门舞厅的高级舞女,到台湾后仍在她富丽堂皇的尹公馆中与国民党遗老俊少达官显贵们纠缠周旋。白先勇充分调动了白色调来雕刻尹雪艳高雅、冷艳、阴柔的性格特点。“她有一身雪白的肌肤”,“在台北仍旧穿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 “一径那么浅浅的笑着,连眼角儿也不肯皱一下”。“一个夏天,她都浑身银白,净扮得了不得。”而在给干爹做寿酒时她“着实装饰了一番,穿着一袭月白短袖织绵旗袍,襟上一排香妃色的大盘扣,脚上也是白缎子的软底绣花鞋……而耳上却吊着一对寸把长的银坠子。”就连她的名字“雪艳”也和这白色连在一起。在现代意识中,白色代表纯净、清爽;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则多象征凄清、悲哀或丧葬。富丽的尹公馆就是当年百乐门舞厅的幻影,象征着那个已经逝去的金粉世界。这里的人们都活在对过去兴盛欢乐的回忆和今朝无可挽回的悲哀之中,而尹雪艳正着一袭白色,擎着走向深渊的灵幡,同时牵揽着那个旧世界的每根神经,走在幻灭的路上。白色,为一个行将就木的世界,泼写了一首挽歌,白色,为一个风姿绰约,冷艳神秘的女性祭奠了灵魂。
  如果说白先勇擅用色彩点染小说中女主人公的悲剧命运,那么送给她们一个别致的首饰也是白先勇对这些女性的特别观照。
  “ 红色 ” 的李彤喜欢的是一枚镶满了碎钻的蜘蛛发卡。“她那一头大卷蓬松的乌发,有三分之二掠过左额,堆泻到肩上来,左边平着耳际却插着一枚碎钻镶成的大蜘蛛,蜘蛛的四对足紧紧蟠在鬓发上,一个鼓圆的身子却高高飞翘起来。”李彤在狂舞时,“她发上那枚晶光四射的大蜘蛛衔住她的发尾横飞起来。”在她疲惫时,“插在她头发上那枚大蜘蛛,一圈银光十分生猛的伏在她的腮上。”自古至今,用蜘蛛作为饰品,都是奇特的。蜘蛛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常被写成古灵精怪的动物,在西方关于毒蜘蛛的故事往往会令人闻之变色。李彤发上那晶光透亮的大蜘蛛,正像是李彤生命的映照,它看上去华丽耀眼,其实却是地狱里的鬼火。白先勇是在用泪水抒写李彤的恣肆与喧嚣。白先勇的内心是寒冷的,笔端是残酷的,无论李彤怎样挣扎,最终都是要毁灭掉的。
  白先勇在另一篇小说《玉卿嫂》中,表现出了对白色耳环的特别钟爱,而把它送给了玉卿嫂。为什么白先勇给一个俏丽的寡妇选择这样的饰物呢?白先勇回忆起这篇小说的创作过程时曾说过,有一年智姐回国,她讲起她从前一个保姆,人长的很俏,喜欢戴白耳环,后来出去跟她一个干弟弟同居。我没见过那位保姆,可是那对白耳环,在我的脑子里却变成了一种蛊惑,我想戴白耳环的那样一个女人,爱起人来一定死去活来——那便是玉卿嫂。那白色的耳环代表了一种对人类情欲的蛊惑,然而在凛凛的白光中也腾起了一丝寒意,玉卿嫂在至爱至美至狂的巅峰最终跌落到死亡的深渊。
  (二)“魔鬼”丽人
  白先勇笔下的女人往往都具有“魔性”,这“魔性”就像她们人生悲剧中的黑色音符,伴着她们生命的乐章不和谐地跳跃,然后,把她们的悲剧命运推向高潮。
  在白先勇笔下,尹雪艳是一个“有她自己的旋律”“有她自己的拍子”的女人。她有着双重面目。一面是迷人,迷男人也迷女人。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总有一份世人不及的风情。而另一面是“煞人”。上海棉纱财阀王家的少老板王贵生,为了积累财富得到尹雪艳,不惜犯下官商勾结的重罪,结果下狱毙命。炙手可热的洪处长“休掉前妻,抛弃了三个儿女”,把尹雪艳变成了洪夫人,最终却一年丢官,两年破产。幸存的吴经理,则成了眼圈溃烂,双腿蹒跚,行将就木之人。而台北新兴实业巨子徐壮图见了尹雪艳,便神魂颠倒,最后只落了个家败人亡的结局。显然,在尹雪艳美丽天使的外衣里面,隐藏的是魔鬼的真面目。尹雪艳在扰乱人间,但她却永远用她的冷艳,以她一径浅浅地吟笑着,“站在一旁”,“以悲天悯人的眼光看着这一群得意的、失意的、老年的、壮年的,曾经叱咤风云的、曾经风华绝代的客人们,狂热的互相厮杀、互相宰割。”尹雪艳似乎象征一种神奇的、超时间的破坏力。“白先勇在形容尹雪艳时一再取用与巫术、庙宇有关的字汇与意象语,以暗示她的‘超自然性'。” [4] 她的魔力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中国女评论家黄梅曾说过:“每个善良温顺的女主人公都直接间接地拖着一条疯狂的影子。” [5] 白先勇笔下的玉卿嫂就是这样的女人。玉卿嫂刚出场时是一个“好标致、好爽净”的女人,“她一径都是温温柔柔的,不多言不多语。……从来没有看见她去找人拉是扯非。”男佣人想对她非礼,她便让其吃了苦头。还严辞拒绝了坛子叔叔的求婚,使众人对她“存几份敬畏”。表面的玉卿嫂实在是个循规蹈矩的寡妇,而暗地里她却疯狂地爱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庆生,这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玉卿嫂宁愿为爱弃节,为爱作鬼。罪恶感让她爱得更狠更烈,她总是“一径狠狠地管住庆生,好象恨不得拿条绳子把他牢牢栓在裤腰带上,一举一动,她总要牢牢的盯着。”她像魔鬼一样要完全占有庆生。在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性爱描写:
    “玉卿嫂和庆生都卧在床头上,玉卿嫂只穿一件小襟,她的发髻开了,一大绺乌黑的头发跌到胸口上,她仰靠在床头,紧箍着庆生的颈子,庆生赤了上身……她的眼睛半睁着,炯炯发光,嘴巴微微张开,喃喃讷讷说些模糊不清的话。忽然玉卿嫂像发了疯一样,一口咬在庆生的肩膀上来回的撕扯着,一头的长发都跳动起来了。 她的手活像两只鹰爪抠在庆生青白的背上,深深掐了进去一样。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仰起头,两只手抓住了庆生的头发,把庆生的头用力揿到她胸上,好像恨不得要将庆生的头塞进她的心口里去似的……庆生如同一只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