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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染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心路历程

日期:2018年01月15日 编辑: 作者:无忧论文网 点击次数:2859
论文价格:免费 论文编号:lw201001221339423685 论文字数:8267 所属栏目:汉语言文学论文
论文地区:中国 论文语种:中文 论文用途:职称论文 Thesis for Title
    所谓女性意识,就是指文学作品以人的解放为内核,以争取女性独立地位为标志,并在创作上表现出明显的性别特征和写作姿态。写作,是人类本真经验的表达,可女性的写作一开始就处在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为了使女性写作的纯粹性浮现出来,一个女性作家首先要做到的恰恰是拒绝历史,拒绝文化。也只有拒绝文化,通过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悬隔的策略,女性作家才能够从男性文化无处不在的经验领域中抽身而出。她们已别无选择,只有回到“一间自己的屋子”,审视自己,更注重自身的感触。陈染作为纯文学先锋小说中的女性作家,始终独立于当今文坛主流之外,以强烈的女性意识,不懈的探索精神,成为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一位独特而重要的女性作家。她把女性内心世界刻画得更加细腻、丰满,无疑是让女性意识复活的一个突出代表。

    一、明显的同性情结

  在男权文化中,女性是作为“风景文化”、“娱乐文化”或生育繁殖的工具而存在。女性意识的觉醒,势必与主流的男权意识构成一种紧张、尖锐而无法解决的矛盾。细腻、敏感、要求完美与独立的女性,无法容忍男性的自私、阴暗与庸俗的占有欲,她们以自恋、幽居、互恋的方式来保持生命的纯净,来实现情感的升华。陈染的小说,譬如《与往事干杯》、《无处告别》、《破开》等等,涉及的都是对男性失望而离婚幽居的女人的故事,她们回到幽独的房间,或在自恋中,或在写作中,品味情思的丝丝缕缕,品味感情生命的迂回凄恻。她们想把在男权文化中被扭曲的异性爱还原成一种正常的、自然的人性之爱,这必定遭到男性话语机制的压抑和扭曲。异性爱的无望与失败,使一些心性高洁、超凡脱俗的优秀女性走向了同性恋。在陈染的小说中,女主人公起初都试图和男性建立一种美好、和谐而人格又相对独立的性爱关系,但在她们的潜意识深处,对男性那种女性占有者的焦虑却始终存在着。
  男性对女性的不友好使女性与男性建立和谐关系的幻想破灭。在《无处告别》中,黛二与气功师相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分别时“在多重等待与想像中度过”。气功师的冷静与镇静自若吸引了黛二,并使她内心热情起来,觉得自己格外安全。在第二次见面时,“黛二小姐真的动心了”。黛二小姐面对对她痴心不改的墨非(惟一一直惦记着黛二头疼毛病的朋友)时,都不动声色;而面对仅有两面之缘的气功师,“她几乎把自己封闭了多年的心灵也交付出来,赤裸出来,这突然而来的全身心的投降与机械之感立刻将她吞没……”可气功师却是在拿她进行一项实验,一项通往有个人功利目的的实验。黛二与男人接触的幻想在男人卑鄙的个人目的面前消失了。因此,她的生活更趋向于私人化,更趋向于弥散化与意绪化。
  陈染的经历影响着她的创作。她的童年、少女时代家庭的破裂,父亲的匮乏,使她未曾顺利完成一个女性的成长历程。在她的一些作品中,如《与往事干杯》、《私人生活》、《巫女与她的梦中之门》、《纸片儿》等等,都塑造了“父亲”的形象,这些“父亲”都是不可理喻的,是强大不可侵犯的,也是让人敬畏暴虐的。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关于女性欲望的话语,而且潜在着对父亲 —— 男性权利 —— 的直觉表达。在那首给“父亲们”的诗句中,有这样一段:“你要我仰起多少次毁掉了的头颅 / 才能真正看到男人 / 你要我抬起多少次失去窗棂的目光 / 才能望见有绿树苍空 / 你要我走出多少无路可走的路程 / 才能迈出健康女人的不再鲜血淋漓的脚步?”“父亲”的阻隔,不仅是心理意义上的,而且是在男性权利的意义上的。在陈染的作品中,大量的自我精神分析必然地延伸到对性别、对自己女性身份的思考。如果说陈染曾将“父亲”或“恋父情结”书写为心灵的创痛,那么继而她便成了女性自我书写的一种抗议,一份自决。在《巫女与她的梦中之门》中,“恋父”的情境已被女性的复仇心理与“弑父愿望”所取代,其中那些“替代性父亲”已经堕落成一个性变态者,并为死亡所放逐,而“我”终于充满快感地将一个“光芒四射的耳光”还给了“替代性父亲”。在这里,陈染极为痛楚地表达着“真正看见男人”,成长为一个“健康女人”的渴望。然而,在陈染的作品里,女主人公要想真正成长为一个正常健康的女人,拥有美好幸福的婚姻生活,仿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们长大以后,或者有不幸童年阴影的影响,或者丧失和男性相处的勇气,或者与女性相处中出现种种问题。
  在缺乏父亲的寡母家庭里,主人公都趋向于对同性依赖,甚至同性之间也存在过分的迷恋。
  首先是异常的母女之情。在《无处告别》中,“黛二父亲去世后的这几年,黛二与母亲这两个单身女人的敏感日子真是过得举步维艰,倒还不在于一般缺乏男人的家庭里那些最显薄弱的环节……黛二小姐与母亲两个单身女人的生活最为艰难的问题是她们都拥有异常敏感的神经和情感,稍不小心就会碰伤对方,撞得一塌糊涂。她们的日子几乎是在爱与恨的交叉中度过。”由于父亲的缺乏,母亲的注意力和情感全部投射倒黛二身上,也要求黛二回报相当的注意力和情感才能使母亲平衡。但黛二有自己的世界,于是注意力的不公平使得她们的生活异常紧张,常常闹翻。在《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中,母亲甚至监视黛二的一切行动,“我的母亲就在隔壁的房间,目光盯住我火一样的灼热忧虑。……我自身心灵的厚茧与她帝王般森严的爱,是阻隔我向外界探出身去的城堡……”她甚至害怕“我”的母亲“用死让我负疚而死”,喊出了“母亲,饶我!”的心声。这写出了女性在“父亲情结”之中,深藏着的不仅是潜意识、欲望的诡计,而且是女性的现实困境与生存困境。一如对“父亲”的憎恶与固恋,本身便是对父权、男权社会的抗议、修订与“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联系。
  其次是同龄女性之间的关系。如《私人生活》中倪拗拗和禾寡妇的关系。禾寡妇集中了女性所有的美好、智慧、自立、温馨、善解人意、母性。在这里,她得到了一种宁静和温馨,心里很塌实,因为“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信赖”。这只是一个得到庇护的场所,是年幼时期躲避家庭冷漠的心灵依靠。到了成年以后,尤其是在经历了许多人生变故之后,女性与女性之间的依赖关系更为紧密了。在《无处告别》中,黛二“着实接触过几位男人,但她内心始终没有被调动起来”,始终与男人有隔阂。而她与“缪一、麦三都曾经有一段时间好得一星期不见面就想念,都曾经发誓不嫁男人”,她们彼此敞开心扉,畅谈未来。虽然女人的情谊一样也很脆弱,却“毕竟能够感到深入的心灵交融”。
  最后,友情也曾有过迷惘与背叛。像《无处告别》中黛二与缪一的关系由亲密到冷漠。《潜性逸事》中雨子最好的朋友李眉竟会成为和她争夺丈夫的女人。在《麦穗女与守寡人》中,“我”拼尽全力救护的朋友“英子”,竟会反过来指控“我”为诱拐者。而“我”却一直认为英子是“我”“所依赖的朋友”,“是我惟一的能抓住救命的稻草”。“我”在友情的脆弱与伤害里“无法哭泣”、愤怒、绝望、伤心。而在《破开》里,陈染终于在姐妹情谊、而不是在爱情的回忆中找到了一份心灵的富足与宁谧。陈染让她的人物之间不再徘徊,不再忌惮,让她们互相理解,互相关怀。“我”面对着如同虚构的现代都市迷宫,大声地对“我”的朋友殒楠说:“我要同你一起回家!我需要家的感觉,需要有人和我一起面对世界。”女性的友谊上升到一个充满希望的境地。
  在陈染和萧钢的谈话中,萧钢问陈染:“你的主人公对男性失望的同时,对女性也失望了……背叛和伤害不仅来自异性,也来自同性,她们不再有人与人之间任何幻想了。那么,人有没有利他性,有没有一种长久的关系?”陈染的回答是肯定的:“从文化的理性角度来说,应该是肯定的。”有一位德国哲学家曾说过:“人整个的生存,可以说是别人赠送的礼物,这的确是一种聪明的说法。‘利她'这种品质,在现代人眼中几乎已经等同于‘利己'。‘爱他人'是为了更好地‘爱自己'。” 由此看来,陈染对友情还存在莫大的希望。

    二、对复杂情感的寻求

  陈染小说中的年轻知识女性,并没有女性传统的负荷,她们受原动力推动而以女性特有的方式认知世界与人生,她们竭力追求着自己认为的自由。
  在陈染的前期作品中,女性解放与外界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当然,这只是人物形象走向个人、走向内心的一种衬托。比如在《与往事干杯》中,陈染叙述了“我”的两个性爱故事,塑造了一个通过性爱体验成长起来的,拥有独立思考世界和人生能力的青年知识女性肖蒙。作者把肖蒙和她母亲放在一个历史大背景下。由于历史的原因,“我”和母亲被迫住进只有十平方米的尼姑庵里。“我”要陪母亲去“斗私批修”,母亲在学院里反省和劳动了一天后,回到家里脸上总是阴云密布,而且父母关系已相当紧张,并逐渐恶化,家里清寂、压抑、阴郁沉沉,“像一只大墓穴”。再加上“父亲”在交锋时狂怒地大拍桌子,“尘土之飞扬,拍打之响亮,震荡之剧烈,能把那一九七六年的大地震吓回去”。社会大环境和家庭小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