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采用了多种方式建构小说和小说人物的孤独感,让小说的精神在人性立场上得到升华,在道德立场上得到重塑。在时间上利用时值和时序的改变以及叙述方式的变换让小说人物的孤独感更具有层次感和生命力。在叙事上采用独语的叙事文本,利用独语的主观性和随意性把小说人物的孤独感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独语需要作者保持零度写作立场表达小说人物的主观情绪,随着小说人物情感的走向组织文字、语言呈现叙述人孤独的内心状态。在故事和情节设置上采用回溯、闪回的方式,将过去发生的故事以磨盘、南瓜饼等为契机,以日记、交谈、写信等为方式展开,把人物内在的情感和思想变化以回溯、闪回的方式呈现出来。小说中的人物在怀念、伤心、痛苦的时候会回忆过去,小说人物的回忆就需要以闪回、回溯拉到过去的时间和空间里,闪回、回溯的出现也证明了小说人物的孤独。在文本形式上,张炜在小说中变换了独语、日记、诗歌、自传、信件、词条、文献、附录、缀章、手记等多种方式,用文本的多样性充盈小说的思想情感和故事内容,将多种文本并置、重复或穿插强化小说人物的孤独感。小说人物的孤独感在多种建构方式的支撑下更立体、更有信服力。
结语
张炜小说中的人物在寻找心中理想乌托邦和生命意义的路上被现实束缚,最后在精神和情感的挣扎与矛盾下一步步陷入无力的孤独感中。他们都有着不向现实和黑暗屈服的信念和勇气,同时也没有跳脱出知识分子的延宕,因此他们只能从被现代文明腐蚀的城市里流浪退守到农村。除知识分子之外,女性人物也具有强烈的反叛精神,她们不屈服于男性强权的控制,拥有主体意识,向往自由、独立。女性人物因性别身份和浪漫坚韧的性格受到社会的打压,在重重束缚下她们只能选择突破世俗,她们是男性社会下女性主体意识觉醒的个体孤独。在张炜构建的文学世界里人物的孤独是一种常态,这些人始终生活在不被人理解的现实生活中,与喧嚣的城市和急速发展的社会格格不入,代表了现代社会中无法融入社会却也不向现实和卑劣妥协的一部分人。
在人物和空间上,张炜的小说人物和空间都有着两极分化的善恶、美丑之分,农村与城市对应善人与恶人,这种非此即彼的绝对划分让小说人物的孤独感更有鲜明的理想主义色彩。张炜小说中的人物从追寻生存到追寻理想,所对应的空间也发生变化,农村——城市——农村,追寻生存是从农村逃难到城市,追寻理想是从城市退守到农村,两个方向物理空间移动的过程呈现了小说人物的孤独感,对比强化了现代文明的腐朽和传统文明的美好。在小说本身的形式和内容上,张炜采用了多种方式,把传统文化中的诗歌、自传等文体融入到小说中,将坚守传统文化落实到写作中。以小说形式和小说人物的两重坚守强化小说现代文明批判的主题,充盈小说的层次感和人物的情感。张炜小说中人物、空间的两极化分体现了他的价值观念,人性是非黑即白的,否认这一观点其实是为现代社会的道德滑坡找借口。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