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当代文学论文，本论文通过对“索龙嘎”奖获奖作品中汉语写作长篇历史小说叙事层面深入而细致地研究，挖掘出了这批小说在叙事内容、叙事手段、叙事策略方面的叙事特质。“索龙嘎”奖获奖作品中汉语写作长篇历史小说可供研究者探索的空间还很大，研究者可依托这批小说的独特性，从诸如评奖机制与文学生产、文化批评、文学的传播与接受机制等多个角度对其进行深入研究，不断将这批小说的研究推向新高度。
一、 叙事内容：纷繁多彩的历史书写
（一）艰难与辉煌共生的“开国”史
“开国”即开创新的“国家”，在封建社会，又指建立新的朝代。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历经的朝代可谓之多，兴亡更迭的朝代不仅改变着中国历史的格局，更推动着中国历史的进步与发展。而作为中国历史上众多朝代中的“一分子”，“北魏”、大蒙古国、元朝虽历时较短，却在其王朝统治期间以不凡的政治视野、卓异的制度体系为中国历史的发展进步作出了独特贡献。更为重要的是，其“开国”帝王于“开国”历程中所凸显出的优秀品质和时代精神，历时千年而不衰，其人格风范跨越了时空的局限为当代国人的精神塑形提供了参照。在获得“索龙嘎”奖汉语写作的长篇历史小说中，海伦纳的《金雕拓跋珪》、冉平的《蒙古往事》、任健的《蓝色天轨：大元帝国开国风云》就以恢宏的气势生动再现了三位帝王大刀阔斧地创建煌煌伟业的壮举。其中，既书写了这些新王朝缔造者们“开国”初期内忧外患的艰难处境，又颂扬了他们于艰难困苦中铸就的优秀品质。“开国”的艰难首先体现为王朝缔造者们“开国”之初自身力量的薄弱。《金雕拓跋珪》开篇即写到少年拓跋珪复国的艰辛及魏国初期风雨飘摇的局势。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是代王昭成帝拓拔什翼犍的嫡孙，代国被前秦皇帝苻坚所灭时，拓跋珪年仅六岁。当时，为彻底瓦解代国政权，苻坚将代国所辖部落一分为二交由其他部落首领接管，拓跋珪与母亲贺兰王后流浪草原时，身边仅有侍卫长孙肥一人跟从，后在寄居独孤部、贺兰部期间才陆续有代国旧臣前来追随。及至拓跋珪于牛川即代王位，主要的支持力量仍来自于外部——母亲的娘家贺兰部。牛川复国之后，拓跋珪虽在名义上成为了魏王，但魏国建立初期政局非常不稳：内有其叔父拓跋窟咄握有“兄亡弟继”的祖制准备随时取而代之，外有独孤部刘显、铁弗部刘卫辰这两个仇敌虎视眈眈的窥视。拓跋珪虽在名义上完成了复国大业，但建国初期魏国自身的实力仍然非常薄弱，处于内外交困的危险境地。在这样的境遇之下，拓跋珪壮大北魏王朝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无独有偶，冉平的《蒙古往事》也将大量的篇幅用以描述大蒙古国的缔造者铁木真如何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与战争的袭击中不断锤炼自己的意志，完成艰难的建国历程。铁木真在父亲也速该遇害之后部落散尽，唯一的财产是两座毡包和八匹马，父亲离去的第一个冬天，因为食物的稀缺，他和家人差一点饿死在暴风雪中。其后，又险遭泰赤兀氏族首领塔里忽台的毒手，得索尔罕赤剌一家相救才幸免于难。在与克烈部进行的“合阑真沙陀大战”中，铁木真千辛万苦组建起来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班朱尼河的共饮歃盟，追随在他身边的将领仅十几人，足见其境遇之艰。“开国”的艰难还体现为如何治理好庞大的多民族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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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荣光与遗憾并存的知识分子成长史
“知识分子”这个词语是西方的舶来品，即 Intllectual 一词的翻译，“意即创发、传播与适用文化的人，或更直截了当的运用文字之人”①。但这种单纯的字面翻译显然不能满足人们对含义丰富的知识分子的定义。对此，金耀基先生根据古今中外对知识分子形象典型特征的总结提出：“知识分子是关心他个人所处社会及时代的批判者与代言人。”②这一说法，无疑抓住了知识分子的主要特点即强烈的批判意识与卓越的自我修养。“在西方人的观念中，除去对某一领域专业知识的掌握，知识分子常常被认为是‘社会的良心’，被看作是人类基本价值（如理性、公平、自由）的维护者。”③知识分子一方面根据这些基本价值来批判社会上的一切不合理现象，另一方面则努力推动这些价值的充分实现。中国古代虽没有知识分子这一称谓，但西方人所刻画的“知识分子”的基本性格却在传统中国社会中“士”的身上体现得极为明显。孔子最先揭示“士志于道”便以规定了“士”是基本价值的维护者；曾参发挥师教，说得更明白：“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这一原始教义，对后世的“士”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果根据西方的标准，‘士’作为一个承担着文化使命的特殊阶层，自始就在中国历史上发挥着‘知识分子’的功用。”④因此，本论文中所提到的知识分子，其指便是中国古代的“士”。
对人类基本价值的坚守是知识分子基本的性格特征，而这一性格特征体现于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身上，对外表现为宏伟的政治抱负和儒家明道济世的理想追求，对内则表现出不为流俗所动的铮铮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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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叙事手段：历史真实的“还原”与“虚构”
（一）历史本真的还原
上文提到历史题材文学创作中的三种历史形态，分别为“原生态历史”、“遗留态历史”、“叙述态历史”。同时也指出历史小说的创作只能从“遗留态历史”开始。然而“遗留态历史”毕竟不是客观真实的历史原貌，它只是一种经过史学家主观评价的“历史知识形式”。对于严肃的历史小说家来说，他们总要在创作的过程中通过对“遗留态历史”的查阅、甄别、考据去尽可能接近“原生态历史”，最大限度地还原历史本来面目。这种“历史还原”的创作取向表现于作品之中，就是“现象还原”和“观念还原”。
1.现象还原：重大历史事件与历史氛围的还原
“历史还原”的表现之一就是“现象还原”，“即在对历史进行深入研究的基础上，摈弃既往历史中的谬误和非真实，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①在获得“索龙嘎”奖汉语写作的长篇历史小说中，“现象还原”具体体现为重大历史事件与历史氛围的还原。
“索龙嘎”奖获奖作品中汉语写作长篇历史小说的“现象还原”首先表现为重大历史事件的还原。对于历史小说而言，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及其发展过程不仅推动着故事情节的走向，还具有塑造历史人物形象的作用，如某一历史事件的发生可能会改变历史人物的性格，促使他们做出某些决定，从而更改他们的人生轨迹。又往往因为这些历史小说中所塑造的历史人物多为历史长河中举足轻重的帝王将相，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重大历史事件，不但会对其个人的人生走向产生影响，甚至常常改变中国历史的格局。基于此，历史小说创作者们对于重大历史事件的还原，更确切地说，是对“真实”历史事件的不懈追求，就显得尤为重要。为达到这一目的，“索龙嘎”奖获奖作品中汉语写作长篇历史小说的作家们在对史料进行充分阅读、缜密思索和严谨研究的基础上对所写重大历史事件进行大胆“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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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艺术虚构的加工
历史小说因为其特殊的性质必须尊重和维护历史的严肃性，始终保持对“客观历史”的依赖。但小说的本质是诗性的想象，历史文本简单、干枯的叙事框架远远不能支撑起小说丰富多彩的叙事内容，而用以弥补这一缺憾的方法便是“艺术虚构”。多卷本历史小说《李自成》的作者姚雪垠对此感慨尤深，他指出：“记载于历史资料的人物、文字都很简单，仅仅是简单的‘提示’，而小说家将‘提示’性质的记载变为性格丰满的小说人物，变为典型人物，这需要经过作家的艰苦和天才的精神劳动，也就是‘艺术虚构’。”②历史小说中的“艺术虚构”是指作家在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基本遵循历史史实的基础上，努力寻找历史的缝隙，通过想象、联想、推理等心理机制，发挥文学想象，调动艺术手法，把史料记载中本无有、按情理却可能存在的艺术形象、情节、环境等构想出来。在“索龙嘎”奖获奖汉语写作的长篇历史小说中，“艺术虚构”主要表现为历史事件的虚构、想象和历史人物的“现代性”重构。
1．历史事件的虚构与想象
“索龙嘎”奖获奖作品中汉语写作长篇历史小说的作家们对历史事件的虚构首先体现为根据既往史料的框架虚构情节。《大盛魁商号》读来非常有趣，且不乏可品可玩的滋味。何以如此，就在于邓九刚在具体创作时却并没有照搬历史，而是力求深入历史后跳出历史，在对有关资料了然于心的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艺术虚构。充分调动了文学笔法，用鲜活生动的人物故事、具体可视的画面场景以及精彩的历史细节来演绎大盛魁的种种特征，从而赋予了商号鲜活的生命。譬如说，邓九刚根据清朝中期泛滥中俄边境的“走私”生意①虚构了一场使大盛魁惊心动魄的“暗房子”事件，又根据大盛魁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所引发的“财伙矛盾”虚构出多次“财伙斗争”的场景，其后，更是展开丰富的联想将两个原本不相关的事件联系在了一起。如在小说的第四卷中，大掌柜王廷相与俄商在“玩儿骰子”的过程中谈成了一大桩“走私”“细茶”的买卖，史财东与祁掌柜里应外合向官府告发大盛魁走“暗房子”的秘密，海仲臣率领的商队被官府拿获，王廷相面临身败名裂的危险，大盛魁深陷危机。
“索龙嘎”奖获奖作品中汉语写作长篇历史小说叙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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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叙事策略：传统叙事技巧与现代叙事技巧相结合............................37
（一）叙事的“故事化”....................... 37
1.悬念的设置..............................................37
2.“戏剧性”的情节安排..................................40
结语...........................61
三、 叙事策略：传统叙事技巧与现代叙事技巧相结合
（一）叙事的“故事化”
《辞海》中对故事是这样定义的：“故事指的是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一系列为表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