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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井在《杳子》中的叙事视角

日期:2018年01月15日 编辑: 作者:无忧论文网 点击次数:1418
论文价格:免费 论文编号:lw201006031000265577 论文字数:7689 所属栏目:当代文学论文
论文地区:日本 论文语种:中文 论文用途:职称论文 Thesis for Title

内容提要:古井由吉是日本战后第六批新人———“内向的一代”的代表作家《, 杳子》既是他个人的成名作,又是70 年代初“内向的一代”的代表作品之一。古井在《杳子》中采用的聚焦人物和精细的描写手法使其在风格上独树一帜,而贯穿全文的古井式的语言更是有别于日本文学的传统,这些都为打开人物的内心世界提供了一扇新的窗口。 

20 世纪70 年代初,最受日本文坛瞩目的小说和小说家,当首推《杳子》和它的作者———古井由吉。1937 年,古井由吉出生于日本东京。在他八岁时,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战争对古井由吉而言,只是童年时的一些记忆碎片。1962 年,当他在东京大学的德语专业读完了本科,又修完了硕士课程之后,4 月,去金泽大学当了助教。1965 年,又转到立教大学当老师,教德语。1970 年3 月,他辞去教职,8 月,在《文艺》上发表小说《杳子》。翌年1 月《, 杳子》获得了芥川奖,一时间,古井由吉和他的《杳子》成了各个文学杂志热烈讨论的话题。同时,由于“只在自我和个人的状况中寻找作品真实的感觉,脱离意识形态”①的共同特点,他和後藤明生、黑井千次、阿部昭、小川国夫等作家一起被列入了“内向的一代”的名册之中。不可否认,和以往的战后派新人作家相比,“内向的一代”显然已经失去了对政治的广泛关心和对社会的积极参与的姿态,他们更为关注的是人物的内心世界。不过,也有评论家不同意这种观点,认为他们的尝试并非自闭式的,而是试图“通过方法上的怀疑,来重新打开通向外部现实的道路”。②这里所谓的“方法”,从广义上讲,可以理解为小说的方法,包括主题和题材等很多方面,从狭义上讲,也可以理解为小说的叙事手法和文体等方面。本文将以《杳子》为研究文本,对狭义上的“方法”进行两方面的考察:一方面考察文本采用的叙事视角的意义,另一方面考察文本的叙事手法和语言特征。

《杳子》的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女主人公杳子是个“自闭症”患者,在某次登山时突然发病,坐在山谷里不能动弹,男主人公———“他”出现并把杳子救出。不久,两人在车站偶然重逢,随后成为了恋人。在他们约会越来越频繁的时候,杳子的病症也变得越来越严重。最后,在“他”的劝说下,杳子决定去医院接受治疗。如果,根据情节来判断小说类型的话,那么,《杳子》正如芥川奖的大部分评委所认为的那样:这是一部恋爱小说。③但是,有的评论家认为,作为杳子的恋爱对象的“他”“既不是对疾病抱有异己感的普通人,也不是恋爱的对象,只不过是一面反映疾病的镜子”; ④还有的认为,“‘他’在充当杳子恋人的同时,还兼任治疗者一职”。⑤关于这个“他”的争论在70 年代的“杳子论”中占了很大的比重。当时的评论多是从主题和人物的关系来解读“他”在文本中的意义,换个角度,如果用叙述学的方法来分析的话,可以说,小说《杳子》中所选取的叙事视角是非常独特的,尤其是杳子的恋人———“他”作为聚焦人物, ⑥在这个爱情故事中的意义就更耐人寻味。“他”作为聚焦人物的意义且不讨论“他”到底是杳子的恋人,还是杳子病症的治疗者,我们希望确定一下这个人物的形象,但奇怪的是通读全文,很难找到关于“他”的形象的具体描述。小说总共八章,一至七章中,叙述者都是用“他”来称呼男主人公,直到第七章,才用了一个“S”来表示他的姓名。也难怪李恢成批评古井在《杳子》里“根本就没有写‘他’”。⑦但作者本人却认为“这部小说就是因为没有写‘他’才写成的”。⑧而在古井和古屋健三的对谈中,古井也认为“男的一有了名字,就变成了另外一部小说了”。⑨那么,这样一个形象暧昧不清的人物在文本中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呢?首先,不能否认“他”的镜子作用,也就是“他”作为聚焦人物的基本功能,“他”的眼光几乎就是文本中的叙事眼光。⑩叙述者一直都在通过“他”的视线完成对杳子的近距离描写。当然“, 他”的恋人身份为实现这一功能准备了必要条件“, 他”可以和杳子在各个地方约会,从不同的角度对杳子发病时的症状进行观察,“他”甚至可以零距离地接近杳子,观察杳子做爱时的姿态和表情。对于“他”的这种眼光,连杳子都有所察觉。第六章中,杳子就对他说:“你在观察我吧? 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你观察我的时候,自然我也就会观察你。”这段独白很值得琢磨,前半句毋庸求证“, 他”确实一直在观察着杳子,不过,要给后半句找个佐证的话,似乎只有在第一章中发掘。第一章是整个文本中比较特殊的一章,主要描写杳子和“他”如何在山谷相遇。两个单身登山者,先后登上了K峰,先下山的杳子因为突然发病而坐在山谷里,后下山的他发现了杳子。对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方都是突然跃人眼帘的闯入者。“他在山里独自行动了三天,已经精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山谷,周围的岩石看起来就像是有各色各样的人形封在里面。然后,随着疲劳的增加,这些人形看起来就像解开了咒语的束缚,从里面活灵活现地显露出来”。试想,一个在山里呆了三天的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突然看到山谷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他会有什么样一种感觉? 长时间置身于岩石和树林之中,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他心中有片刻的昏迷”也是很自然的反应。但是,在山谷里坐了3 个小时的杳子,正在被周围“一个个都是垂直方向的力量气势逼人,水平方向的力量软弱而不可靠”的岩石折磨得站不起身来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身影却“没有唤起她任何的感情”。“男人过分的自怜和不安的表情把她吓得瑟瑟发抖,就像在夜道上和醉汉擦肩而过时一样。”在山谷这个封闭式的空间里,杳子和“他”之间的视线是相互交错的,叙述者分配给他们的叙述比例相对于后面的七章也是较为平均的,整章的叙事视角更接近于第三人称的全知叙事。为了追求对两人初次相遇时杏子内心和外表的完全再现,叙述者除了采用全知叙事之外,还动用了故事内时间快进的手法,插入杳子对初遇的回忆来补充叙述她当时的心理活动。在这样的插叙当中,有一段很有趣的对话:杳子回忆自己坐在石头上,感觉自己和石头一起迷迷糊糊地成长,杳子觉得很幸福。“幸福?”他不由得反问。杳子点了点头。他似懂非懂地又问道:“但是,我下去的时候,你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很充实、很幸福的样子。”杳子把手搁在额头上,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地说:“那时,的确不能说是很幸福,还是很痛苦的。我再也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了。”  

这是“他”和杳子成了恋人之后,两人回忆初次相遇时的情景时展开的对话。就像普通的恋人一样,第一次见面时对对方的印象很容易成为日后反复出现的话题。不过,作者把这个话题直接插入到初遇的现场,显然不是要他们重新品味初遇的甜蜜,而是企图全方位把握杳子坐在山谷里的真实———包括她的内心和她的外表。但是,究竟什么是真实? 这几乎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谜语。“他”看到杳子的表情神态,按照常理作出判断,认为这个女子正在痛苦之中。而杳子在正常情况下回忆自己发病时的心理,却觉得自己当时是幸福的。两者都在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进行叙述,同时也想象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以及这一形象所唤起的感觉,只是,这眼中所见和心中所想在各个层面都发生了错位。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我们不得而知。小说到第二章,叙述眼光一下子就变得迥然不同。叙述的对象还是杳子,但是“, 他”却真的成了一面纯粹的镜子。甚至有评论家认为“他”在《杳子》中的作用近似与《雪国》中的岛村,是用来衬托女主人公的道具。在第一章中,还有很多段落是杳子在叙述对“他”的印象,但是到了第二章,叙述者好像嫌“他”累赘,彻底地放弃了对“他”的追踪叙述,或者说,彻底地站到了“他”的立场,通过“他”的视线更加专著地观察杳子。于是“, 他”的镜子作用就更为明显。但是,通过“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杳子的表情,通过“他”的双手只能触摸到杳子的身体,如何再现杳子的内心世界,这又是一个难题。如果从这个难题的解法来考虑“他”作为聚焦人物的作用时,不难发现,“他”不光是一面镜子,同时也是一名听众,倾听杳子对自己心里活动的独白。从第二章开始,除了气势磅礴的描写之外,相对于第一章而言,对话在叙述中的比例有所增加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同样的叙述视角在第三章和第四章中继续使用,但是,从第五章开始这个风格发生了变化,因为小说中出现了第三个人物———杳子的姐姐———一个和杳子有血缘关系,并和杳子得过相同精神疾病的人物。作者为什么突然安排了这样一个人物的出场,是为了通过此人之口来补充对杳子过去的叙述吗?还是要以此人的经历来暗示杳子的疾病有治愈的可能?古井在谈到写作《杳子》的初衷时,说他本来是想把一切无法丢掉的东西暂时都丢掉,解放出两个纯粹的个人来,写他们如何分分合合,在怎样一种紧张的关系之中运动。所以,他就把一男一女放到神经质般的孤独之中,让性的吸引力在当中发挥作用,看这股力量能发挥到什么程度,然后,从中抽象出人际关系的一个支点。这就是古井创作《杳子》的最初目标,不过,他也认识到完成的作品并没有达到当初设定的目标,本来想把个人之间的关系扩大到血缘关系,但实际上,最后两章写到姐姐出场,个人关系受到血缘关系报复这一段时就有点力不从心。如果从时代和社会背景来考察姐姐这个人物的象征意义的话,可以从柄谷行人《受压抑的狂热》(《文艺》1971 年4 月号) 、和田勉《古井由吉〈杳子〉论》(《福冈女子短大纪要》1988 年6月号) 以及古井由吉和大冈升平的对谈(《文学界》1970 年12 月号) 中找到很多可供参考的观点。不过,如果仅从叙事视角出发进行考察的话,不难发现,这个姐姐的出现打乱了原有的叙述秩序,叙述者不得不直接出面,比如在第五章中,杳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时,叙述者就在旁边对杳子姐姐的情况加以说明。第八章中,姐姐送点心到杳子房间时,叙述者也只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