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现阶段的产业组织结构两极化是造成技术创新能力弱的基本原因
摘 要:中国经济要想保持稳定增长,加快技术创新是必然的选择,但是当前我国产业组织结构的两极发展:高度垄断和过度竞争并存,是不利于技术创新的。文章通过分析技术创新和产业组织结构的关系以及我国产业组织结构的现状,指出调整产业组织结构是促进我国技术创新的关键所在。
关键词:产业组织结构；技术创新；过度竞争；有效竞争
经济增长的源泉来自收入的增加和单位投入之产出的增加两个因素。前者依赖资源的充分动员,后者则依赖知识的积累和技术的创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已经持续了20多年的高速经济增长,由于在此之间中国资源利用非常不充分,所以这20多年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是资源的不断投入,也就是一种粗放型的增长,一种以外延扩大为主再生产。但随着资源逐渐充分利用,资源利用的边际效益逐渐递减,按照统计资料,在GDP增长中,社会劳动生产率与劳动力的增长情况是1979—1990年平均提高5.85%和3.95%。1991—1995年平均提高8. 3%和1.23%。1996—1999年平均增长7.34%和0.98%。
可见经济增长中的劳动生产率因素现在已经占据了绝对重要的地位,劳动力增长的因素越来越小。而且新世纪世界经济增长的模式也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人类将从物资资源为主要生产资料的时代转向以智力资源为主要生产资料的时代,世界经济将面临一次新的产业结构升级浪潮。面对这样的国内国际形势,我国已经提出了要将粗放型的经济增长转变为集约型经济增长,其中技术创新将是重要的核心推动力,中国经济要想保持稳定增长,加快技术创新是必然的选择。我国现阶段技术创新的状况不容乐观,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中科技的贡献率普遍在60%以上,美国甚至达到了90%,而我国只有30%,我国科技对生产力的推动作用还比较低。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需要经过漫长的链条:基础科学研究———应用科学研究———技术开发———技术成果商品化———技术扩散———产业化产业结构升级。中国现阶段的关键问题在于后半段,技术开发和技术成果商品化。熊彼特认为“创新”是指企业家对生产要素的新的结合,技术创新的动力应来自于企业。虽然,导致我国技术创新能力弱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笔者认为我国现阶段的产业组织结构两极化是造成技术创新能力弱的基本原因。
一、技术创新和产业组织结构的关系
根据卡曼和施瓦茨关于技术创新的理论,竞争程度、企业规模和垄断力量是决定技术创新的重要因素。竞争引起技术创新的必要性,因为技术创新能使创新者在与对手们的竞争中获得较多的利润,而企业规模越大,技术创新开辟的市场就越大,企业从中获得的利润更大,垄断力量影响技术创新的持久性,即企业的垄断程度越高,对市场的控制越强,那么它所进行的创新越能持久,越不容易在短期内被模仿者所仿制。因此对于技术创新者来说,最有利的市场是介于完全垄断和完全竞争之间的产业组织结构,即垄断竞争。因为在完全垄断市场下,虽然有了技术创新的资金,却没有技术创新的动力,因为不需要创新就可以获得超额利润;而在完全竞争市场上,也很难有创新,因为虽然有了竞争的压力,有了创新的动力,却没有了创新的乳汁,因为在完全竞争条件下超额利润为零,而且在完全竞争条件下企业规模较小,缺少足以保障技术创新的持久收益的垄断力量。所以垄断竞争是最有利于推动技术创新的市场结构。
二、我国产业组织结构的现状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产业组织结构朝两级发展,行政垄断与过度竞争并存。计划经济条件下,集中程度较高,在铁路运输、电信等行业由于市场准入问题依然保持了较高程度的垄断,产业组织结构接近与完全垄断,缺乏创新的动力。应该说打破完全垄断相对容易,随着国家对这些行业的进入规定放宽,随着中国加入WTO,大量外资加入这些行业,垄断自然被打破。
在大多数行业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大量民营企业、外资企业涌入,许多行业的集中程度下降。根据产业结构理论,集中度指数的高低反映了产业内企业规模的不对称程度和企业间的垄断竞争关系。按照“贝恩分类法”,如果行业集中度C8〈40%,则该行业为竞争型。在我国37个工业产业中,8家最大企业1995年的集中度超过40%的行业只有石油天然气开采业和石油加工业及冶炼业,集中度在30%~40%之间的行业有6个,20%~30%之间的4个,10%~20%之间的6个,其余21个行业的集中度均低于10%。这个水平甚至远远低于美国1982年前4家企业的集中度指数。随着工业化进程,产业集中度随工业化的发展和产业结构不断升级换代而逐渐上升的趋势。而我国工业中的大部分产业的集中度,近些年来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同1993年相比,37个行业中1995年的集中度下降有21个行业,同1994年相比,37个行业中1995年的集中度下降更达到27个。1995年以来的发展也不容乐观。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我国的绝大多数行业处于过度竞争,接近于完全竞争市场结构,缺乏创新的资金,缺乏在产业中占主导地位且技术开发实力雄厚的大型企业,从而使我国的技术创新处于低水平状态,由于技术水平低,企业的利润率低,而企业的利润低,技术创新缺乏资金,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曾经辉煌一时的我国的彩电业现如今正处于这样一个状态,海尔、长虹等国产彩电的市场占有率下降,尤其是高端产品缺乏竞争力,其原因就是我国彩电行业存在过度竞争,企业陷入价格竞争不能自拔,缺乏研发新产品的资金支持。
三、造成我国过度竞争,技术创新能力低下的原因
正如上述分析,我国除了个别政府严格控制进入的产业外绝大多数产业集中度低,产业组织结构处于原子型结构,缺乏在产业中占主导地位且技术开发实力雄厚的大型企业,从而导致了企业缺乏创新资金,技术创新能力低下。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过度竞争呢?原因有以下几点:
1.产业规制松动。改革开放之前投资受到严格限制,投资主体仅限于国有经济,投资的规模,投资的方向都要经计划部门层层审批。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体制从原来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逐渐过渡,我国的产业规制明显放松:投资主体日趋多元化,尤其是对投资项目的审批权下放。但是,这里要指出的是产业规制的松动只是为过度竞争提供了可能性,我们不能把过度竞争归罪于政府的放松管制,恰恰是政府在这一过程中过多介入才导致了大范围的过度竞争。
2.过度竞争源于过度投资,研究发现我国的过度投资主要发生在国有经济当中。这是有着体制上的内在原因:一方面国有企业存在着过度投资的可能性,在现行金融体制下,相比与其他所有制形式的企业国有企业更容易获得投资所需的资金,国有商业银行更愿意把钱贷给国有企业,即便贷款不能收回,也不能算国有资产流失,现阶段我国股票市场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为国有企业筹集发展所需资金;另一方面国有企业也存在着过度投资的必然性,市场经济是靠利益驱动,由于国有企业的分配机制决定了国有企业的经营者无法通过正规渠道取得回报,除了个别以身试法的经营者之外,多数经营者选择“在职消费”作为对自己的企业家才能报酬的补偿。而在职消费数额的多少往往与企业规模的大小、投资规模大小正相关,这就助长了经营者扩大投资规模的意愿。现行的国有企业体制使得经营者缺乏利润动机,而更多的是投资动机。
3.进入壁垒低也是导致过度竞争的重要原因。前面提到的产业规制松动是进入壁垒低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由于我国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不够完善,企业通过仿冒产品,对产品进行“逆制造”等手段进入该产品市场,就大大地减少了研发成本,降低了进入该行业的壁垒,致使大量的仿冒产品充斥了市场,也导致了过度竞争。而且,仿冒品的存在,使真正的技术创新者利益没有保障,缺乏创新的动力。
4.除了进入壁垒低,退出壁垒高也是导致过度竞争的关键性原因。一边大量资本、大量企业由于缺乏进入壁垒轻松进入市场,另一边由于政治、经济各方面的原因原有的投资回报率低下的资本却无法退出,市场中积累了大量资本,结果当然只能是过度竞争。阻碍企业退出的因素首先来自于地方,1994年以前的财税体制是财政包干制度,地方政府为了扩大自己的财源,想方设法多建工厂,增加产值,因而重复建设、盲目建设屡禁不止,甚至实行地区经济封锁,使一些本应在市场竞争中遭到淘汰的低水平、小规模企业得以长期生存,1994年的分税制改革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一问题,但由于改革尚未到位,现阶段的分税制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地方政府本位主义的利益倾向。而且,在现行的体制下,本地区的国民生产总值以及工业生产总值等指标依然是衡量地方行政官员业绩的重要因素,这也使地方政府存在保护本地区弱小企业的动机。企业退出的障碍还来自于企业职工。在养老、医疗、失业保险等社会保障体系没有得到完善之前,企业退出意味着企业职工面临严峻的生存问题,职工有可能通过激烈的手段阻止企业的退出,政府往往也不能轻易批准企业破产。企业退出的阻碍还来自于国有商业银行,由于频临破产的企业拖欠了大量银行贷款,企业破产后企业在银行的坏账必须核销,作为国有商业银行的管理者,坏账的核销意味着实际利润和账面利润都会减少,甚至出现亏损,如果不核销坏账,至少还可以保持账面赢利,这对一个国有企业的领导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国有商业银行必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止国有企业的退出和破产。在竞争中失败的企业及其生产要素通过市场实现兼并、破产和转移,是企业退出的重要途径。我国企业退出壁垒高不仅在于阻碍多,还在于路径的缺乏。资本市场的不完善,使企业很难通过市场退出。
四、调整产业组织结构促进技术创新的政策建议
产业组织结构的不合理已经是阻碍我国技术创新的重要因素,要推动我国的技术创新就需要调整我国的产业结构,调整我国产业组织结构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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