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绪 论
“语言使用的本质是与社会所关注的事物紧密交织在一起的;对语言生成和理解过程的掌握需要考虑其社会维度”(Holtgraves, 2002: 197)。
1.1 论题题目是一篇研究论文的“眼睛”,起到“画龙点睛”、“提纲挈领”的作用。
论文题目应起到对所研究内容、方法等高度概括与浓缩的作用。因此,在深入论述本研究内容之前,有必要对本研究的题目“语篇阅读的新修辞视角研究”进行学术界定,目的是对本研究思路、研究内容和目的有个整体的理解。本研究题目的关键术语包括“语篇”、“阅读”以及“新修辞”。首先对“语篇”进行界说。语言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符号系统。任何一个语言学家都有自己的语言观,并根据自己的语言观来确定自己的研究内容,选择自己的研究方法和视角。这样,语言观就决定着语篇研究范式,因为“语篇是语言使用与语言学理论的核心范畴”(张迈曾, 2002: 137)。无论在西方还是国内学术界,对“text”和“discourse”具体所指均莫衷一是①。首先,西方学者对“text”和 “discourse”的理解和使用一直不是很统一,有些学者使用“text”指静态的、脱离交际语境的书面语言,而用“discourse”指动态的、与交际情景紧密相连的口头交际语言(如 Cook, 1989; Coulthard, 1992/1994; Nunan, 1993);有些学者用“text”指句子的联接,用“discourse”指句子的使用(如 Widdowson, 1979: 90); 有些学者认为两者均可指书面语言和口头语言(如 Beaugrande & Dressler, 1981; Leech, 1983;Halliday, 1994)。就本研究对二者的选择问题上,作者援引 Stillar(1998)对语篇和话语的理解,更多地使用语篇(text)的表述,因为“语篇(text)是话语(discourse)的实现方式,突出了话语的‘实例性’(instantiality)以及‘物质性’(materiality)特征”(Stillar, 1998: 12)。由于国际学术界对 “text”和“discourse”的理解尚无一致的看法,我国语言学界对二者的理解和翻译一直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黄国文、徐珺(2006)对“text”和“discourse”具体分析和界定甚详,可为我们参考。他们在分析 Stubbs(1996)、Widdowson(2004)、Halliday & Hasan(1985)、Halliday(1994)以及Brown & Yule(1983)对“text”和“discourse”的区分后,认为“text”和“discourse”的区别在于:“text”作为一个语义单位,是“成品”,而“discourse”是“过程”(process)。无论学者对语篇如何理解与界定,但有一点目前已达成共识,即语篇是一种社会实践。因此,语篇可以视为是社会主体间的社会交际行为,它是在社会主体、语篇、思想、语境等核心范畴交互作用机制下生成的。就本研究题目中的“语篇”而言,作者认为胡曙中先生对语篇的界说更符合本研究对语篇的理解:“语篇(text)是言语作品,是语言实际交际过程中的产物。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语篇都应该合乎语法、语义连贯,包括与外界在语义上和语用上的连贯,也包括语篇内在的语言上的连贯。由于是语篇交际的产物,语篇必须依赖具体的语境方能存在,同时还要具有明确的交际功能和目的,如传递信息、描述事件、发布命令等。由于是被视为高于句子层面的语义单位,其规模就并不能用长短来界定。判断一个语言单位是否是语篇,应该看其是否在特定的语境中表达了应有的含义或具有实际的交际功能。……语篇是有效交际的基本单位”(胡曙中, 2012: 28)。胡曙中先生对于语篇的理解与界定体现了一种动态的语篇语义观,将语篇视为有效交际的基本单位,具有明确的交际功能和目的,并依赖具体的语境得以存在。另外,该语篇观实质上蕴涵了一种修辞观,即对语篇、修辞者、修辞情境三者关系的动态考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语篇”与“修辞”相结合的研究范式的可能。综合上述学者对语篇定义的界说,作者将语篇(text)①的语言学定义界定如下:任何在一定情境中起作用的语言都可称为是语篇,它可能是口语的或书面的,或我们能想到的任何的交际媒介,因此,语篇是人类语言的具体承载方式,语言即语篇②。
1.2 研究目的及方法
阅读研究是语言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自上世纪 60-70 年代开始至今,国内外对阅读理解研究呈现了多元化态势,研究内容不再局限在具体阅读技巧和方法的培养与训练,转向对阅读过程中读者对所读内容的认知心理的研究,研究内容逐渐细化,包括了阅读过程中的信息提取与处理、词汇加工等内容。另外,自90 年代开始,阅读的社会性逐渐开始引起人们的注意,即阅读不仅仅是单纯的认知心理活动,更是特定社会情景中读者的一种主动的意义构建行为。这一认识的转变促成了阅读研究与作为研究人类社会活动的新修辞学①之间的联姻,学者相继开始尝试探索阅读行为的新修辞学理据(Brent, 1992; Benoit & Smythe, 2003;姚喜明, 2003)。本论文旨在从西方新修辞理论(new rhetoric)视角对语篇阅读行为的系统研究,重新审视新修辞学对语篇阅读研究的理论价值和启发意义,最终研究目的是建立以读者为中心的语篇阅读的新修辞观。在理论层面上,本研究首先明晰西方新修辞学的理论研究范式,对其结构特征与理论形态进行细致梳理与归纳,明确了新修辞学就是关于语篇与参与者、语篇与社会以及参与者之间交互关系(interplay)的综合分析理论与方法。这样,语篇研究和新修辞学理论之间就形成了诸多契合点,其中作为语篇活动重要环节的阅读行为就是它们共同关注的焦点之一。如果把语篇视为一种象征符号,对语篇的阅读理解就是对符号做出阐释并产生后效的活动,其中涉及一定社会文化情境下作者、语篇和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知识在这种修辞互动中生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语篇阅读也是读者知识构建的行为,阅读过程是一种修辞行为,具有明显的修辞性(rhetoricity)特征。这一特征集中表征为读者对阅读内容的“修辞再发明”的过程,即读者对阅读内容的修辞“再创造”、“再构思”、“再表达”,因为读者在阅读时既是读者同时也是另外一个“作者”,换句话说,读者具有了双重身份,其阅读过程就是对语篇内容的再创作的过程。本研究的另外一个研究目的是指导具体的语篇阅读教学实践。从实际的阅读教学情况来看,目前我国大学英语阅读教学中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教师在语篇阅读教学中将阅读视为简单、被动的语词释义,过分强调阅读的结果,只偏重语言的形式与结构分析,从而造成大学英语阅读教学中片面强调扩大词汇量和记忆搭配用法的现象。另外,在阅读教学过程中教师的作用、教材以及阅读材料的权威性被夸大,从而消弱了学生自主阅读学习的意识,学生只是获取了语篇表层信息,而不是利用自己已有知识和判断力来评价性地理解作者的意图。这样的阅读教学没有充分发挥学生对阅读材料意义构建的主动作用,抑制了学生同阅读材料作者的互动交流,进而扼杀了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发展,学生的推理能力和判断能力均无法得以施展,思维能力不能得到相应的发展。本研究提出的语篇修辞性阅读教学模式正是针对这一现状而提出的具体阅读教学方式,其终极目标是改善我国大学英语阅读教学现状,提高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评价性阅读能力,实现继语言教育、文化教育之后的大学生思维教育。总之,本研究是将新修辞学理论应用于语篇阅读研究的一次尝试,目的是挖掘新修辞学理论在探讨语篇意义构建过程、作者和读者互动关系的理论价值,同时对语篇阅读行为做修辞学维度的系统分析,提出操作性强的语篇修辞性阅读教学模式并付诸具体的大学英语语篇阅读教学。
第三章语篇研究的新修辞学维度..................................35
3.1 引言 ...........................................................................35
3.2 当代西方修辞学的转型态势 ........................................36
3.3 语篇研究的新修辞学原理 ......................................50
3.4 语篇活动中的修辞元素 ...........................................54
3.5 “语篇—修辞”界面研究范式 ...................................57
3.6 本章小结 ...........................................................65
第四章语篇的修辞性 ......................................67
4.1 引言 ............................................................67
4.2 语篇的修辞性 ............................................67
4.3 修辞同一 .....................................................70
4.4 修辞情境 ...................................................81
4.5 修辞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