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研究背景和研究意义
改革开放四十年，我国在参与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和“世界工厂”需求相适应的一般要素得到了充分开发，经济的高速发展主要得益于劳动力、土地、能源等传统要素红利的释放。然而，随着人口结构转变的完成、环境承载力的减弱，现有发展模式受到巨大冲击，我国正面临传统要素红利消失的困境。进入新时期，如何应对经济速度换挡期、产业结构调整阵痛期以及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问题以加快实现中国经济转型升级成为重要的议题。在国内经济面临转型之际，更需要把握和利用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实现经济由“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
对外直接投资是一国融入全球化进程的主要途径之一，也是企业实现国际化的重要手段。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以及跨国公司的快速发展，外向直接投资的规模经历了迅猛扩张的阶段，对经济的影响力日渐深化。可见，如何鼓励更多的企业开展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培养一批具有代表性的跨国企业，将中国技术、服务、标准带向世界，已经成为中国在改革开放新时期攫取开放红利、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十三五”时期，一方面是我国继续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和国际产能合作，另一方面，随着发达国家经济的逐步复苏，对外资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2017 年美国仍然是外资的第一大流入国。这也是我国进一步推动“走出去”战略的难得机遇，把握住机遇，利用对外直接投资，构建全球价值链，占据国际竞争制高点。
然而,企业开展对外直接投资活动需要具备一定的垄断优势，包括专利等技术优势、资金优势等（海默，1960）。高级人才、研发资本投入等是实现企业技术进步的关键要素禀赋。而这些要素禀赋均具有一个共同特征——高度知识属性。高度知识属性意味着引入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将有效增强企业所有权优势。同时，这也将更有利于企业，尤其是具备创新能力的企业，依托其强大的知识产权库，从金融机构、政府基金等主体获取资金，实现知识产权融资。因此，引入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对于促进企业技术进步、缓解企业融资约束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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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思路与主要内容
1.2.1 研究思路及研究方法
本文将以知识产权保护和对外直接投资作为核心切入点，本文首先利用达沃斯论坛每年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中中国的知识产权保护数据构造省级层面知识产权保护指数；其次，在 Helpman et al.（2004）的基础上构建一个企业创新行为内生化的基准模型，再将母国知识产权保护程度引入该异质性企业模型，分析其对企业对外投资行为的影响；第三，基于 2004-2016 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省级层面数据对母国知识产权保护与对外直接投资水平进行回归，得出初步结论；第四，基于 2004-2007 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和《境外投资企业名录》从微观层面进行实证检验，分析母国知识产权保护对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的影响，并区分东道国、不同行业以及不同投资目的进行分样本稳健性检验；并且本文假设知识产权保护是通过缓解企业融资约束以及促进企业创新进而对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行为产生影响，因此还要通过中介效应模型对知识产权保护与融资约束、企业创新进行机制检验；最后，针对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得出的结论，对我国知识产权保护和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活动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基于这个思路，本文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为以下两种：
（1）文献研究法。通过研读国内外关于知识产权保护、对外直接投资的经典文献和前沿观点，整理分析现有文献关于这两方面的结论和方法，尤其关注知识产权保护与融资约束、知识产权保护与企业创新、融资约束与企业创新和对外直接投资之间的关系，尝试从现有理论中探求母国知识产权保护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机制，同时做一些改进分析。
（2）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相结合。首先，在 Helpman et al.（2004）的基础上构建一个企业创新行为内生化的基准模型，再将母国知识产权保护程度引入该异质性企业模型，分析其对企业对外投资行为的影响。其次，运用中国省级层面对外直接投资宏观数据以及微观企业数据，分别建立实证模型进行实证检验。此外，通过构造中介效应模型对母国知识产权保护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路径进行实证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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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文献综述
2.1 对外直接投资相关研究
学术界对于国际直接投资领域的研究始于海默在 1960 年提出的垄断优势理论，垄断优势理论首次将企业的垄断优势和对外直接投资(以下缩写为 OFDI)相结合。在这之后，国内外关于对外直接投资的理论，根据投资主体的不同，可分为发达国家 OFDI 理论和发展中国家 OFDI 理论。发达国家投资理论主要包括垄断优势理论（Hymer,1960）、内部化理论(巴克利&卡森，1976)、国际生产折衷理论（邓宁，1977）、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弗农,1969）以及边际产业扩张理论（小岛清，1978）。发展中国家理论则主要是刘易斯（1983）提出的小规模技术理论、技术地方化理论（Lall，1983）以及 Cantwell 和Tolentino（1990）的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理论。随着 Melitz(2003)从异质性企业角度研究企业贸易方式差异，企业异质性已经成为众多经济学领域研究重点。将企业异质性和企业的 OFDI 行为相结合，以微观企业为视角，注重分析企业开展 OFDI 活动的动机以及企业进行 OFDI 活动对企业升级模式的影响等是研究国际直接投资理论的新领域。
2.1.1 融资约束与对外直接投资
由于信息不对称，外部融资成本要高于内部融资成本。对外直接投资相比于直接在国内生产以及出口，在项目前期准备以及项目筹建过程中会付出更大的固定投资成本（Greenaway 和 kneller,2007）。而且国外项目的不易监督性增强了信息不对称程度，投资者会要求更高的风险溢价，融资成本进一步增加。此外，我国资本市场的不健全也进一步增加了企业的融资约束。面临融资约束的企业，不仅需要更高的生产率才能进入国际市场，而且即使达到了生产率要求，由于对外直接投资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也可能因为缺乏资金，而不能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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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知识产权保护与企业创新相关研究
学术界在讨论知识产权保护与企业创新能力时，通常限定在两种情境下：封闭经济下和开放经济下。开放经济下的讨论，主要是引入 FDI、跨国公司等因素。
2.2.1 封闭经济下：知识产权保护与企业创新
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的最终目的在于期望获得垄断利润，而知识产权保护可以对企业的研发成果形成一种强制性的保护，保障了其研发成果的垄断性，实现研发产出的垄断利润，进而会提高企业的研发意愿。Kanwar 和 Evenson(2003)通过构建 32 个国家知识产权保护 G-P 指数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知识产权保护是对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高创新能力能进行有效激励的制度安排。Anton 等(2006)发现，企业的研发投入和知识产权保护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企业会在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大时，增加研发投入，在知识产权保护较弱时，技术容易被模仿，无法获得研发产出的垄断利润，进而会降低企业的研发创新的积极性。Leger(2007)利用全球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数据进行回归分析，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知识产权保护有利于创新。国内的研究来看，也有部分学者利用中国企业的数据，研究知识产权保护对于中国企业研发创新的影响。研究发现知识产权保护可以通过降低研发溢出造成利润损失以及减少融资约束两种途径(吴超鹏等，2016)对企业的自主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尹志锋等，2013)，尤其对企业的发明专利影响最大(刘思明等，2015)。但是，知识产权保护对于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的影响，国内还没有得出一致的结论。张杰等(2012)认为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加强会刺激国有企业增加研发投入，而降低民营企业的创新意愿。然而，史宇鹏等(2013)利用中国制造业企业的数据，实证分析发现知识产权保护程度的提高，对提升我国创新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尤其是对非国有企业的研发创新激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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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国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与对外直接投资的典型化事实 ............ 16
3.1 知识产权保护指标 ..................... 16
3.1.1 国家层面知识产权保护测度 ................................ 16
3.1.2 省际层面知识产权保护测度 ............................ 18
4 母国知识产权保护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机理分析 ............ 26
4.1 母国知识产权保护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作用路径 ............................ 26
4.1.1 缓解企业融资约束路径 ................................ 26
4.1.2 促进企业创新路径 .................................. 26
5 母国知识产权保护与对外直接投资：实证分析 .................. 32
5.1 省际层面分析 ......................... 32
5.1.1 模型设定 ....................... 32
5.1.2 变量与数据来源说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