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放射性物质钋ˉ210在英国的放射医学事件
2006年11月，俄罗斯前特工利特维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在英国伦敦大学附属医院丧生后，帮写硕士论文调查人员发现其体内有放射性物质钋ˉ210［1］。随后，英国警方对伦敦的多处场所进行了搜查，在其居住地、曾经出入的场所、搭乘的飞机等许多地方发现有钋ˉ210污染［2~4］。以英国健康保护局为首的卫生机构展开了医学响应。
1事件发生2006年11月1日，俄罗斯前特工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因身体不适住入伦敦北部的Barnet医院。11月13日，由于其病情恶化，转入伦敦大学附属医院。11月17日，有消息称其病来自“铊”中毒。11月20日，利特维年科被转到重症监护病房。11月23日晚上9时21分，利特维年科因多器官衰竭去世。在其死亡前三小时，工作人员在其尿液中发现有大量的钋ˉ210。随后，调查人员发现利特维年科的住所、曾经出入的场所、搭乘的飞机等许多地方都有钋ˉ210的痕迹。利特维年科中毒事件立即从单纯的个人中毒死亡事件变成涉及整个英国和其他国家的放射性污染事件。
2英国卫生机构开展的医学响应11月24日，英国健康保护局、国民保健热线等医疗卫生机构开始了对此事件的响应。他们开展的响应主要包括：（1）阻止污染，包括告知公众可能受影响的地点、对可疑地点进行监测、向公众提供有关钋ˉ210的知识及去污方法；（2）评估可能受到照射的人的危险性，进行尿液分析检测；（3）确认和通知需要医学随访的人；（4）向公众和受照的人提供心理咨询等。
2.1阻止公众受到进一步的污染
2.1.1信息发布和公众的宣传教育事件发生后，健康保护局立即成立专门的媒体组和信息组，接受媒体采访、发布事件进展情况。11月24日，健康保护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并在其网站发布有关该事件的信息；11月25日，该局公布：在伦敦皮卡迪里167号的Itsu寿司饭店、千禧酒店的松树酒吧和饭店、格罗夫纳广场和位于Muswell山的利特维年科家里都发现了钋ˉ210污染，呼吁那些在利特维年科中毒后，可能曾和他到过同一场所的人拨打国民保健热线咨询服务电话［2］。此热线咨询的主要目的是解答公众的咨询、通过电话问卷的方式对其进行危险评估、确认需要进行随访的人群并将信息报给健康保护局。截止到2007年3月27日，该热线共接到3 791个电话咨询。此外，从11月24日到12月19日，健康保护局每天在其网站公布此事件的进展；12月19日后，几乎每周公布事件的情况。信息报告的主要内容包括钋ˉ210的相关知识、污染地点、对可能受影响的人群的建议、尿液检测、随访、24小时电话热线的相关信息［2～4］。同时，该局的媒体组随时向媒体公布事件的最新进展和钋ˉ210的相关知识，公开、透明的进行信息通报，以减轻公众的恐慌和忧虑。
2.1.2可疑污染场所监测和去污处理健康保护局得知钋ˉ210污染的信息后，立刻派专门的辐射监测小组赶赴医院，在数小时内就完成了对医院的监测。随后，与公安部门合作，对可疑的场所进行了地毯式的放射监测，最终发现了12个污染场所和4架受污染的英航航班。钋ˉ210对于场所的污染，健康保护局采用了常规的直接测量和擦拭测量的方法，将污染分为固定污染和松散污染，选择了10 Bq/cm2作为临时判断表面污染的参考水平。对于松散污染则采取擦拭、冲洗方法去污，包裹污染物并放置于安全地方存储直到放射性衰变到安全水平等方法来处置污染物。在松散污染消除后，再次进行监测，测量固定污染的水平。对大于10Bq/cm2的固定污染，建议在表面加一层涂料，以阻挡其产生的α辐射。注意要将污染部位标示出来。如果污染物方便拆除，且价值不高，则建议拆除并包裹污染物，并移至安全地方存储直到放射性衰变到安全范围。柔软污染物也采取这一方法处理。在事件发生的最初一段时间，由于时间紧、要监测的地点多，辐射防护组以两人为一组，每天24小时、每周7天，不间断的进行监测和去污。
2.2评估可能受到照射人的危险性［5］钋是一种非常稀少但毒性很强的元素，有很多种类同位素如钋ˉ209、钋ˉ208、钋ˉ210等。钋ˉ210在衰变过程中主要发射α粒子，同时伴随极少量的γ射线。钋ˉ210属于极毒性核素，与同等重量的氰化物相比，钋的毒性要强约2.5亿倍。钋ˉ210可通过吸入、摄入或伤口进入人体。一旦进入人的体内，能长期滞留于骨、肺、肾和肝中，其远期辐射效应会引起肿瘤；吸收剂量越高，癌症发生的概率就越高。由于钋及其α射线不能穿透体表皮肤，因此钋只有在进入体内产生内照射后，才对内脏器官形成放射性损伤，照射剂量大的可以导致严重的放射病甚至死亡。
受到极大剂量照射的利特维年科后期就出现了心脏衰竭、毛发脱落、免疫系统及神经系统等多组织器官严重受损，并最终医治无效而死亡。判断钋ˉ210内污染的依据主要包括接触史调查、症状和体征检查及24小时尿液/粪便的放射性检测。钋ˉ210进入人体后，可通过粪便和尿液自然排出，粪排量大大高于尿排量，但由于其收集和处理难度较大，健康保护局选择尿样，硕士论文帮写建立了钋ˉ210的自沉积α谱快速检测程序。接受尿液检测的人员包括与利特维年科有密切接触的人员、工作在受污染场所的员工和拨打国民保健热线经电话随访确认需检测的人员。截止到2007年3月23日，该局对990人进行了危险评估，对其中的779人进行了尿样分析。在有效的738个结果（见表1）中，有17人受到明显污染，有效剂量超过6 mSv，短期内不会发生明显的放射性疾病，长期患病风险存在；35人受到轻微污染，有效剂量在1～6 mSv，可能接触过钋ˉ210，但不会有公共卫生风险，不会引发个体健康问题；有85人尿样中钋ˉ210含量大于30 mBq/24 h尿，但受照剂量估算小于1 mSv，因此，不会有公共卫生风险，也不会引发个体健康问题，只是可能接触过钋ˉ210；另有601人的钋ˉ210含量在正常本底范围，可以排除污染。
2.3国际响应［2，3，5］由于钋ˉ210污染的场所多是酒店、饭店，出入的人来自世界各地。而被污染的4架英航飞机在停运之前已经又飞了221个航班，运载乘客有33 000人，到达巴塞罗那、法兰克福机场和雅典、俄罗斯等国家。钋ˉ210污染由英国扩展到了全世界。英国健康保护局专门成立了外事组，专门负责追寻可能受影响的外国居民。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查询到可能到达污染场所的人，将名单报告给外交和联邦事务部，由他们将涉及人员及其信息提供给驻伦敦的各国领事馆，领事馆又与该国卫生部联系，进行查询和随访。健康保护局还通过世界卫生组织辐射应急医学响应网络，将信息发给其联络点，请求他们对该国涉及人员进行追寻和随访。英国健康保护局提供了随访问卷及尿样检测方案。同时，健康保护局通过电子邮箱向无法进行电话咨询的外国人提供咨询。截止到2007年3月19日，共对北美、南美、亚洲、非洲、澳洲共673人进行了随访。
2.4心理响应在这次钋ˉ210污染事件中，由于污染范围广，涉及人数多，引起了国内、国际的较大影响，成百上千公众担心自己受到污染。英国政府和卫生机构采取多种方法减轻公众的心理恐慌，为公众提供心理支持，主要有：英国国民健康咨询热线开通24小时热线咨询服务；定期召开记者招待会，安抚受影响的公众；健康保护局网站及时公布相关信息和事件的进展；派遣专家到受污染的宾馆提供咨询；发放有关辐射和钋ˉ210常识的宣传册等。这些措施使公众对钋ˉ210有了正确的认识，消除了对辐射的恐惧心理，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公众的恐慌情绪。健康保护局和威斯敏斯特市议会联合开展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70%的公众了解到这个事件对公众的健康危险很低；65%的被调查者知道只有吸入或食入钋ˉ210才会产生健康危害；80%的被调查者不太担心对他们的健康影响。
3我国对此事件的医学响应2006年12月18日，卫生部核事故医学应急中心接到世界卫生组织和英国健康保护局来信，通报我国有两位公民可能在受钋ˉ210污染的场所出入或居住。接到通报后，该中心召集有关专家研究应对方案，并对方案实施提出了具体技术要求。2006年12月19日，卫生部核事故医学应急中心工作人员与其中一位公民取得联系，对其进行医学随访、心理咨询和尿样检测，未发现受到钋ˉ210的污染。2007年1月8日，卫生部核事故医学应急中心得知有两位中国公民曾乘坐受污染航班后，立即与其联系，对他们进行了心理咨询、医学随访和尿样检测，均未发现受到钋ˉ210的污染。
4经验教训
4.1加大宣传教育、做好应急准备工作辐射事件的主要特点是突发性、群体性和危害程度的不确定性。除了可能造成直接的人员伤亡外，还可能引起公众的心理恐慌和社会经济秩序紊乱。卫生部门必须制定行之有效的应急计划、做好应急准备。各部门应加大对公众的普及教育力度，使公众了解辐射防护基本知识，以减轻事件对公众的心理影响。
4.2加强对医务人员的培训在这次钋ˉ210中毒事件中，由于利特维年科没有明确的钋ˉ210暴露史，医生没有及时的做出正确的诊断和治疗。辐射事故具有偶发性，这要求各级医务人员具有识别、诊断辐射事故的基本知识，内科、外科或急诊科医生首诊遇到原因不明的呕吐、腹泻、皮肤红斑、发热、头发脱落或急性全血细胞减少等病人时,应提高诊断急性放射病的警惕性。这需要加强对医务人员的培训，普及放射性疾病的基础知识，在医院做好核与辐射临床应急准备工作，以达到早期诊断和治疗的目的。
4.3多部门合作的行动机制本次事件的另外一个重要提示是：多部门的合作对快速、有效的应对突发事件至关重要。在本次事件中，卫生机构需要与地方政府、公安部、外交部、各国卫生机构、媒体等多个部门合作，以顺利开展医学响应工作。如何有效、高效的合作是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