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论文栏目提供最新当代文学论文格式、当代文学硕士论文范文。详情咨询QQ:1847080343(论文辅导)

牧歌与挽歌的和鸣——论肖江虹的文学小说创作

日期:2018年06月22日 编辑:ad201107111759308692 作者:无忧论文网 点击次数:943
论文价格:150元/篇 论文编号:lw201708261100283700 论文字数:22354 所属栏目:当代文学论文
论文地区:中国 论文语种:中文 论文用途:硕士毕业论文 Master Thesis

本文是一篇当代文学毕业论文,笔者认为肖江虹的创作也存在着一些确实的欠缺,比如有的作品习作之气很强,故事内部的逻辑性不足,“缺乏对生活的整体驾驭能力和深思熟虑的价值立场,因而视野不够开阔,缺乏一定的思想深度”等,比如《百鸟朝凤》中的父亲游本盛,肖江虹定义他是小说中人物形象“最复杂、也是最饱满的一个”,可惜他并没能实现这一创作目标;再比如他直白地表示作品《当大事》“根本不具备涵盖这个题材的能力”,没能切中展示人心的荒漠和人伦的失衡。


一、 村落民俗万象的诗性书写


(一)从舌尖到心间

贵州籍的肖江虹,笔下的世界也是摇曳多姿的云贵风土,主要作品皆是以贵州民俗民风为题材的中长篇小说创作。创作《百鸟朝凤》时,肖江虹深入贵州省修文县、息烽县、开阳县等地,采访十余名唢呐艺人。创作《悬棺》时,肖江虹到紫云县格凸河驻扎一个多月,采访攀岩人十余人。《蛊镇》也是以贵州民俗“蛊”为题材,描写乡村民俗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尴尬境地。长篇小说《向日葵》,则直接以贵州省修文县最后一个麻风村为原型。作为以地域民俗文化为对象的作品,肖江虹呈现出了丰富完整的语言形态、地理面貌、农事作息等构成地域文化的要素,作品中人物的语言平实口语又风趣,比如用“憨包”来表达傻子,“嫩苔苔”意为小孩子,棺材称为“老家”,人死了叫“卸门板”。无双镇的金、木、水、火、土五庄,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山川水文特点,但相比于其他作家的小说,肖江虹尤其热衷于描写日常饮食,而食物也不仅是作品中自然生长的作物,更是人物间情感传递和作品中情节推进的重要道具。

肖江虹的作品中多次出现面条,所谓“下车饺子上车面”,面条在日常生活中也担当着送别分离的符号,而目及肖江虹的笔下,每一次面条都不是“白吃的”:

中篇作品《犯罪嫌疑人》讲述了年年被评为先进生产队的龙潭村发生了一起奸杀案,但县公安局并未在带走的三名犯罪嫌疑人中确定罪犯。在龙潭村大队书记萧明亮去县里公社开会前,让妻子“给我下碗面,我要去公社开会”,于是,“面条是自家擀的,看起来黑糊糊的,味道却好得出奇。老太婆心疼萧明亮,舍得下油,面汤里浮动着嫩嫩的朝阳和汪汪的猪油。”作为大队书记,到公社开会是日常大事,但由于刚发生的奸杀案还未侦破,萧明亮的郑重中又带有隐隐的忧心,面条就是一份情绪的垫底,虽然不祥果不其然地应验了,先进生产队评不上了不说,龙潭村还成了送电影下乡活动的最后一站。而三名犯罪嫌疑人之一的林北回学校复职前,母亲做的中午饭是两碗拌糟辣椒的面条,但“老娘把面条端上桌,返身给儿子撬了一坨白亮亮的猪油。老娘刚转身,林北把还没有溶化的猪油挑出来塞进了老娘的碗底。”林北先吃完走了,等老娘坐下来“把面条搅拌搅拌,碗底成了大庆油田,油珠子争先恐后往上冒。老娘怔了怔,看着门外笑着摇了摇头。”面条碗底的猪油,将母子间的疼爱、慈孝以及信任,徐徐又栩栩地显示开来。

.......................


(二)从工匠到匠心

乡村民俗文化既是构成乡村社会肌理的重要要素,又是其顺利运行的必要保障。以乡村民俗事项为叙述对象和框架结构的肖江虹作品中,穿行着古朴农村各行各业的匠人,其中包括蛊师(《蛊镇》),铁匠、丧葬道士、杀猪匠(《当大事》),唢呐匠(《天地玄黄》、《百鸟朝凤》),棺材匠、草药道士、接生婆(《天地玄黄》),喊魂师(《喊魂》),麻糖匠、骟匠、赤脚医生(《犯罪嫌疑人》),木匠(《蛊镇》、《悬棺》、《内陆河》),攀岩师(《悬棺》),傩师(《傩面》),屠户(《内陆河》),以及传统型的教书匠(《天地玄黄》、《犯罪嫌疑人》)等等,涉及人们日常生老病死、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作为乡村有效运行的保障,民俗文化具有很强的地域性和传承性,这种特性集中表现在《百鸟朝凤》、《悬棺》、《蛊镇》和《傩面》等作品中,而作品中处处氤氲着传统公序良俗温润的价值体系。

《百鸟朝凤》中,学唢呐、吹唢呐的规矩很多,比如十三岁是一条指标,在师傅家学艺要交生活费、还要下地干活,吹鸡毛、用芦苇杆吸水等方式皆是日常练习,充满了器乐演奏的艰难和师傅教导的严厉。但唢呐匠不单纯是一个古朴的工种,更时刻需要着“丈量”。故事中,焦家班唢呐掌门人焦三爷曾作出的三次“丈量”,但每一次都不是基于技术指标。

曲目《百鸟朝凤》是唢呐匠的看家本领,且一代弟子只传授给一个人,这名弟子也自然成为下一任班主。曲子只在丧葬时演奏,但死者也要是生前品行、口碑极好才配享用,即“大哀之乐,非德高者弗能受也。”游天鸣天分悟性都很差,晚来两个月的师弟蓝玉反倒比他学习进度快,蓝玉不时的显摆和师傅区别的对待一直让天鸣沮丧失落,甚至曾心生退意偷偷回家。但最终焦三爷选择游天鸣作为《百鸟朝凤》的接班人,是从德行和秉性出发的——“我今天找的这个人,不是看他的唢呐吹得多好,而是他有没有把唢呐吹到骨头缝里,一个把唢呐吹进了骨头缝的人,就是拼了老命都会把这活保住往下传的。”“用德艺双馨的标准来培养和规束执行礼乐的艺人,这种伦理价值观念,无疑是艺人提高技艺的酵母”,后来的事实证明了焦三爷没有选错人,师兄弟们纷纷离开无双镇离开游家班,甚至师傅也去了城里蓝玉的工厂看大门,但游天鸣拒绝了留在城市,末路英雄一般地坚持着自己的唢呐。

..................................


二、 城乡碰撞中的文化消解


(一)乐坏

肖江虹笔下的故事,无论有多么大篇幅的田园牧歌、淳朴乡情,却皆是悲剧走向的。《百鸟朝凤》中,游天鸣带领的游家班接连在水庄的毛长生家、木庄的马家和火庄的窦老支书的葬礼上“出活儿”,但所受到的礼遇是接连下降的,与此相对,葬礼的物质花费是持续上涨着。毛长生对游家班招待大方、酬金慷慨,但他并非出于对唢呐手们的重视,只是草草地应付传统礼制和摆阔,“别太当回事了,随便吹吹就他妈结了”。同时,游天鸣的师兄弟们也并未太在意其对演奏本身的轻怠,而是激动于丰厚的烟酒茶饭款待,二师兄很开心地说:“钱是最多的一次,可吹得是最轻松的一次。”

而在马家大院的八台演奏中,唢呐首次直面现代乐队的入侵,且被打击得溃不成军。马家四个儿子在父亲入土的前一天就用卡车拉来一整支西洋乐队,这个新鲜而奇特的队伍,使得本该是严肃沉痛的葬礼变得喜气洋洋。一开始还有老人愤而离开,但后来人们的神色舒展了,年轻人甚至跟着哼唱起来。游家班对此只有更加卖力地吹奏以对抗,没想西洋乐队的人前来挑衅说给双倍的价格只求别吹了,这激起了师弟蓝玉的愤怒,但对方反呛蓝玉说:“我差点忘记了,你原来也是个破吹唢呐的!”于是两人拳拳到肉地打起来,这何尝不是唢呐与萨克斯风的对立与厮打,是传统礼乐与现代流行音乐的争斗,结果也如同蓝玉头上的绷带和眼圈的淤青一般,唢呐开始崩塌。

唢呐在被动塌陷后,又出现了内部的主动瓦解。在为窦老支书的葬礼出活前,最初只有大师兄会来参加,二师兄还尤其说他要进城打工了,以后也不要叫他了。焦三爷在痛骂了游天鸣之后,师徒挨个去找师兄弟们,期间师傅不仅扬了二师兄装好的行囊,还狠狠踢了他,但剧烈的冲撞后,师傅的面容更难过颤抖。已是难以齐整的乐班,游天鸣却又宿命般地在演奏《百鸟朝凤》时忘记了全部乐谱。在台下人的哄笑中,焦三爷放声痛哭,向大家致歉后,一把撅断了游天鸣那支传承下来的专门演奏《百鸟朝凤》的唢呐。至此,象征着传统礼乐典范的唢呐和《百鸟朝凤》在外部文化入侵和内部人心叛离下,彻底终结。

............................


(二)礼崩

上一节器乐、技能等具体物像的崩坏,毫无疑问带来了乡村传统礼仪与道德秩序的坍塌。肖江虹笔下所有的男性壮年无一不是离开故乡、去往城市的,这率先带来农村在人力上的空心化与贫瘠化。乡村秩序的维持者只有留守的老弱病残幼,丧葬这种依靠人力的俗例首当其冲地被打击。《当大事》中,松柏爹突然离世,但无双镇中只有一群迟缓无力的老弱妇孺,使得本该严肃复杂的葬礼,不仅各个步骤极大简化,还因孱弱的杀猪匠、已是老骨头的道士班子,以及难以将棺木抬上山甚至完整地入土等滑稽又实在的困难,成为一出充满尴尬和沉重的闹剧,“和埋条狗差不多了。”尤其是,当松柏接到父亲去世的电话时,回应道“不好请假,回来一趟,位置就没了。”而在请钻井队帮忙下葬时,对方以赶进度和无关钱多少果断拒绝,并且再次点了题眼,“你说的那个是小事,我们这是大事。”这样的做法又不止松柏,钻井队一名打桩的汉子同样是父亲去世两天了,但工程赶进度没发抽身。“松柏爹的死亡不足为道,因为还有无数的老人排着队像狗一样要被草草地埋葬,而同时被埋葬的还有整个传统乡村社会。”

在旧的器物和礼制被打破的同时,也有着新的事物在入侵,而这某种程度上是更难招架的。可以发现采矿也分散在肖江虹多部作品中,这一现代化工业大生产中的基础行业,需要大量的体力劳动者。又由于开采地点多远离城市而靠近乡村,于是矿工是乡村外出打工青壮年的主要职业,包括是《我们》中老大、老二,《内陆河》中的春树、东生和大宝,《求你和我说说话》中王甲乙行乞之前在煤洞出力,《天堂口》中也有矿难死去的人等等。这些矿工们皆因矿难直接或间接地失去生命,给乡村带来人力损失,但更带来以此接连的伦理关系的变动和痛苦。《内陆河》中新寡的琼花,在内心人性的骚动和公婆人伦的压力中踟蹰,而已生子的大宝媳妇却有恃无恐很坦荡。《我们》中的平姑,在一场遮掩的矿难中失去了二儿子,又在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