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研究农业经济的论文，本文立足于劳动力成本上升的背景，基于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视角，在梳理相关文献、理论基础和劳动力成本影响农业价值链地位的具体机制上，结合农业劳动力成本和农产品出口结构的基本情况，利用世界和我国各省份贸易数据，测算出我国农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进一步利用 2002-2017 年省级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劳动力成本上升对我国农业价值链的影响，得到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1）2002-2017 年，总体上我国农业劳动力成本上升趋势明显且与其他行业相比上升幅度大，低劳动力成本时代已远去。分三大经济区域来看，东部劳动力成本最高、西部次之、中部最低，但中部地区增长速度最快，西部地区次之，东部地区最慢。对于农产品出口规模与出口结构而言，出口规模不断扩大，在世界农产品出口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农产品贸易出现持续逆差的现象；在农产品出口结构上，出口结构单一和初级产品比重大的特点反映出我国农产品出口位于农业价值链“微笑曲线”的底端。
1 绪论
1.1 研究背景与意义
1.1.1 研究背景
21 世纪以来，中国抓住全球产业结构调整、产品价值增值转移等历史性机遇，积极参与国际分工，充分发挥“人口红利”等低成本优势，实现了贸易的“爆炸式”增长。其中，农产品贸易也不例外，贸易额不断扩大，出口额由 2001 年的 160.7 亿美元增加到 2017 年的 751.4 亿美元，增长了近 4 倍，我国已经发展成为世界第五大农产品出口国①。贸易自由化的发展会推进贸易国按照比较优势原则调整农业生产，提高贸易专业化程度，但也可能导致“低端嵌入”，走向“血拼式”竞争。有研究表明，伴随着中国农产品贸易规模的扩大，出口结构得到了不断优化，但相对而言，中国农产品出口技术结构仍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比较优势呈明显下降趋势。
在全球农业生产网络分工的驱使下，拥有先进技术和成熟市场的国家占据着农业价值链的两端，获取了价值链中的大部分附加值；而发展中国家受限于技术和市场，只能依靠低廉劳动力和初级产品来参与农业国际分工，居于农业价值链的低端，获利能力差（卢艳和刘明，2013）。我国农业同样如此，处于农业产业链“微笑曲线”的底端，经历着不平等的全球利益分配额。关于中国农产品出口国际地位的测度，已有学者采用不同维度的测算与衡量指标来对其研究，如国内资源成本系数（彭廷军和程国强，1999），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杜志雄和肖卫东，2011；吴国松和朱晶，2014）等，并大都得出了相似的结论。虽然这些研究揭示了我国农产品国际地位的现实状况及变化趋势，但已难以反映出我国全球农业价值链地位的变化，而重视提升其地位的贸易模式应不仅局限于“量”的增加，更应注重“质”的提高。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关键之处在于引入了“技术结构”这一概念，不仅可以测算出出口贸易中的要素组合，而且可以反映一国或地区出口产品质的变化。因此，作为提升全球农业价值链地位的重要内容出口技术复杂度，已成为学术界和实践界的重要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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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文献回顾与评述
1.2.1 全球农业价值链的产生与发展
Porter（1985）最先给出了“价值链”这一概念，他认为企业产品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一个增值过程均可归为价值链的部分，即价值链是从原材料到最终产品并从中实现价值增值的过程。同年，Kogut（1985）将企业价值链的理念向国家或地区延伸，认为组成价值链的各环节在不同国家或地区间存在地域配置，这种配置由国家或地区间的比较优势决定。随后，Gereffi（1994）在此基础上提出“全球商品链”（Global Commodity Chain）的概念，认为全球商品价值链是在全球生产网络下不同国家的企业产品在不同的生产阶段所开展的商业活动，随后，Gereffi 在 2001 年将“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代替原来的“全球商品链”。Kaplinsky（2000）对价值链进行了细化，基于产业发展的角度将其延伸至整个产业间的合作，由此形成“产业价值链”（Industrial Value Chain）的概念。此后，学者相继提出自己对全球产业价值链的见解，如 Kaplinsky（2001）、Humphrey and Schmitz（2002）和杜义飞和李仕明（2004）等。现阶段，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给出了一种比较权威的定义：全球价值链是一个复杂的跨国企业网络，包括全球内的原材料采集、半成品生产、制成品分销和回收处理等相互联动的过程。在经济全球化和国际分工浪潮的助力下，随着以跨国公司为主要形式的农业产业链模式和越来越多的大型农产品零售连锁店的建立，全球农业价值链的格局也在慢慢的形成。Pearce（2003）基于价值链和资金融通的研究视角，认为农产品价值链和融资渠道具有多样性、灵活性，可对不同特性的农产品价值链采用差异化的融资模式。Fold and Pritchard（2005）认为要形成全球农产品食品体系离不开跨国和跨洲供应链模式注入农业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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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概念、方法界定和理论基础
2.1 概念界定
2.1.1 农业劳动力成本
劳动力成本是指企业在一定时期内对雇佣的劳动者支付的包含基本工资、福利等所有费用。劳动力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雇佣者作为需求方，劳动者作为供给者，其价格由供求决定。对于生产商来说，劳动力是为了创造价值所必须付出一定代价的生产要素，而对劳动者而言，它是自身拥有的一种资源，通过付出劳动来获取劳动报酬。因此，企业付出的代价和劳动者获得的报酬即是劳动力成本的表现形式。
在我国，由于现行的劳工成本核算数据不够全面及官方并未给出具体农业从业人员的工资，故以往研究多以劳动力成本的概念来选择替代变量。例如，王波和李伟（2012）选取农村居民人均工资性收入作为农业劳动力成本的代理变量，分析了劳动力成本对农户采用农业机械的影响；张明和谢家智（2012）选取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经营纯收入来衡量农业劳动力成本，分析我国农产品价格上涨的原因；肖皓等（2014）选取历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的“分行业就业人员和工资总额”作为农业劳动力价格的代理变量；类似的还有王美艳（2011）选取的家庭劳动用工价和雇工工价等代理变量。本文参考肖皓等（2014）所采用的“分行业就业人员和工资总额”中的农林牧渔业职工平均工资作为农业劳动力成本的代理变量。
2.1.2 农产品界定范围
明晰农产品范围的界定是研究农产品贸易相关问题的前提，但在实际研究中，仍未形成一致的统计口径（张玉娥等，2016）。由于农产品种类多，属性差异大，相关数据部门公布的贸易数据会有所不同。目前国际上通用的农产品分类标准有两种，一是 1950 年联合国统计委员会制定的《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tandard International Trade Classification，简称 SITC）；二是由世界海关组织制定的《协调商品名称及编码制度》（Harmonized Commodity Description and Coding System，简称 HS）。也有一些学者或按照农产品投入要素的密集度（程国强，1999；朱晶，2004）、基于 HS 编码按照产品的属性（卢锋和梅孝峰，2001）等标准划分。我国农业部、商务部和海关总署等官方统计部门大多以 HS 编码为基础对农产品进出口进行分类和统计分析（张玉娥等，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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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农业价值链地位的测度方法界定
如何准确衡量农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一直是研究的重难点，由于世界各国之间的发展差异和产品之间价值链属性的差异，且难以量化诸多非生产环节如研发、设计环节的价值链位置，因此要准确测度一国或行业的价值链地位还比较困难。从现有研究来看，学者大多采用直接或间接的办法来度量价值链地位。常用的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方法一：基于增加值的测度方法。产品生产往往包含多个环节，增加值是指产品生产环节中的新增价值。现有关于增加值的研究大多基于投入产出表来核算的，而从全球价值链的不同环节来看，衡量各国的增加值应从生产环节上而非最终产品的价值上更加合理。
方法二：基于出口相似度指数的测度方法。该指数可以用于衡量两个国家之间经济结构特点和竞争关系，通过与世界平均水平或某一国家作比较，因此可以反映出该国某类产品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该指数以每种产品占每个国家总出口的份额为基础，进而计算出每种产品出口份额最小值的总和。具体计算方法见 Finger and Kreinin（1979）。
方法三：基于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度方法。该方法以一国某产品出口额占世界总出口额的比重作为权重，某类产品的技术复杂度为所有出口该产品的国家人均收入的加权平均值。因此，该方法从一国出口的产品类别和经济发展程度可以得知一国该产品、行业的生产技术水平。具体计算方法见本文第 4 章。
考虑到相关农产品贸易数据的可得性，基于增加值的测度方法不可行，且出口相似度指数通过与参照国对比来反映一国的出口复杂度，由于各国的生产能力和水平的不同导致其不具有普遍性。因此，本文采用考虑到出口中的生产技术水平的指标——出口技术复杂度来衡量我国农业在全球农业价值链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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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国农业劳动力成本与农产品出口的基本情况 .................................. 20
3.1 农业劳动力成本的时序演变特征与地区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