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国际贸易论文，本文在分析我国双向 FDI 现状、产业结构现状，梳理双向FDI 影响我国产业结构机理的基础上，利用 2003 年-2018 年 30 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数据进行面板实证分析，研究了我国 IFDI 和 OFDI 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分析了 IFDI 和 OFDI 影响产业结构的技术进步中介效应和人力资本中介效应。
一、引言
（一）研究背景及意义
1.研究背景
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经济发展已从高速增长进入中高速增长阶段，前期高速粗放型经济增长模式所带来经济结构失衡的深层次矛盾逐渐显现。目前，我国经济发展正面临着创新和高端供给不足，低端供给过剩，供需不匹配等突出问题，资源瓶颈与环境约束也在不断加大，原有的依靠资本和劳动力等生产要素投入驱动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在这一背景下，优化供给结构，改善供给质量，提高供给体系对国内需求的适配性，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发展新动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是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的必然要求。
2020 年，我国首次提出“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充分利用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对于实现经济提质增效，推动我国开放型经济向更高层次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992 年以来我国吸引外资规模不断扩大，1992 到2019 年实际利用外资金额年均增长率达到 10%，2020 年在全球经济低迷国际投资下降的情况下，我国吸引外资数量仍保持正向增长并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与外商直接投资相比，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起步晚发展速度快，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开始快速发展，并于 2015 年首次超过吸引外资规模，2020 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达到1329.4 亿美元，连续九年位列世界前三。我国正同时以东道国和母国双重身份在世界经济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作为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重要途径，为我国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路径提供了新的思路。了解双向 FDI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影响以及作用机制对于充分发挥双向 FDI 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作用，从而提高我国产业核心竞争力，实现经济长期稳定增长和高质量发展具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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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献综述
1.IFDI 与产业结构升级
关于 IFDI 与产业结构，学者们主要从 IFDI 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IFDI 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影响机制以及 IFDI 产业升级效应的影响因素四方面展开研究。
在 IFDI 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上，学者们持有不同观点。Markusen（1999）认为跨国公司的直接投资促进了发展中国家产业发展[1]；Hunya（2002）对罗马尼亚制造业的研究表明，外资的进入并没有推动传统优势产业的发展[2]；严武，丁俊峰（2013）的研究也表明 IFDI 对广东省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并不显著；R Hule，H Stocker （2014） 指出发展中国家所吸引的外资，带来的都是被发达国家所淘汰的落后产业，长此以往反而阻碍了这些国家产业发展[3]；陈继勇，盛杨怿（2009）研究表明 IFDI 有利于我国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高效化，但 IFDI 分布严重不均加剧了我国产业结构偏离程度；Zhou 等（2002）指出 IFDI 使所进入行业的其他企业竞争力下降，但有利于除所进入行业之外其他行业的发展[4]；陈迅，高远东（2006）运用协整分析、动态方差分解等方法进行研究表明，短期内产业结构的发展增强了对外资的吸引力，IFDI 并不是产业发展的推动力量，但从长期看 IFDI 与产业结构之间互为因果[5]；刘刚（2019）借助 VAR 模型的研究结果也支持这一结论；李雪（2005）、赵红，张茜（2006）、杨军等（2015）则认为 IFDI变动与产业结构变动之间不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陆长平（2012）、聂爱云（2013）研究表明 IFDI 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并非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倒 U 型”关系，栾申洲（2018）则认为两者之间为“U 型”关系[6]。
为了进一步了解 IFDI 对产业结构产生的影响，学者们从产业、行业、IFDI 类型、区域异质性等多角度进行了研究分析。其中从产业角度进行分析的研究颇多，结论也不尽相同。范氏锦云（2019）对越南的研究表明，IFDI 对二三产业的推动作用大于第一产业；魏作磊（2006）研究表明，IFDI 对我国工业的促进作用远大于农业和服务业；黄日福（2007）则认为 IFDI 对第二产业产生了积极影响，对第三产业产生了消极影响，对第一产业的影响不显著[7]；黄志勇，许承明（2008）以上海为研究对象，结果表明 IFDI存量对第三产业的促进作用大于第二产业，对第一产业有消极影响[8]；邹燕青、王雪梅（2015）对北京的研究得出相似结论；刘泽（2019）研究结果显示第三产业实际使用外资效率高于第二产业，更有助于产业结构优化[9]；黄永明，陈宏（2018）运用 FGLS 模型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制造业 IFDI 促进了我国产业升级，生产性服务业 IFDI 对产业升级的影响不明确[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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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相关概念和理论基础
（一）概念的内涵界定
1.双向
FDI 双向 FDI 即指外商直接投资（IFDI）和对外直接投资（OFDI），IMF 将国际直接投资定义为：一个经济体的居民为了对另外经济体企业居民的管理实施控制或者影响而进行的跨境投资。《中国统计年鉴 2020》在主要统计指标解释中对外商直接投资（IFDI）和对外直接投资（OFDI）进行了定义，其中将外商直接投资（IFDI）定义为国外及港澳台地区投资者在非上市公司中的全部投资及在单个外国投资者所占股权比例不低于10％的上市公司中的投资；将对外直接投资（OFDI）定义为境内投资者以控制国（境）外企业的经营管理权为核心的经济活动，体现在一经济体通过投资于另一经济体而实现其持久利益的目标[37]。本文研究的外商直接投资（IFDI）和对外直接投资（OFDI）与中国统计年鉴保持一致。
根据国际直接投资动机的不同，国际直接投资可划分为市场寻求型、成本寻求型、要素寻求型、技术寻求型。市场寻求型是指企业为了开拓国外市场，扩大市场份额，实现规模经济而进行的对外投资活动；成本寻求型是指企业为了利用东道国廉价的生产要素以降低生产成本而进行的对外投资活动；要素寻求型是指企业为了获取国内稀缺的生产要素，突破资源瓶颈而进行的对外投资活动；技术寻求型是指企业为了学习国外先进技术而进行的对外投资活动。
2.产业结构升级
随着社会分工和生产专业化水平的深入发展，从事类似生产经营活动企业的集合构成了产业，产业是介于企业个体微观层面和国家宏观层面之间的中观经济范畴。产业结构包含三方面内容：从资源投入角度来看，它指生产要素在产业间的配置状态；从数量上来说，它体现为各产业之间的数量比例关系，如一二三产业各自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从质量上来看，它表现为各产业产出能力和技术水平的差异。
产业结构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需求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产业结构升级的目标在于使资源配置和利用效率达到最大化，使供给体系与需求结构相匹配。因此产业结构升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从资源配置和利用角度来看，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为新兴产业替代夕阳产业，生产要素由低效率部门向高效益部门不断流动的过程，从需求角度来看，生活水平的提高使人们对二三产业产品的需求增加，与需求相适应的产业结构升级表现为二三产业在经济中所占比重的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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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理论基础
1.国际直接投资理论
（1）产品生命周期理论
美国经济学家雷蒙德·弗农（Raymond Vernon）在 1966 年提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他将产品生命周期划分为创新、成熟、标准化三个阶段。在产品创新阶段，发达国家凭借技术和人才优势研发新产品，产品生产主要用于满足国内需求，并少量出口到收入水平相近的国家；在产品成熟阶段，随着产品生产工艺的成熟和出口规模的扩大，国外开始出现仿制者，为了维持竞争优势，降低关税和运输成本，初创国企业开始向发达国家直接投资进行生产活动；在产品标准化阶段，产品生产流程已经标准化，市场竞争主要在于价格的竞争，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创新国开始向拥有大量廉价劳动力资源的发展中国家进行直接投资。
（2）边际产业扩张理论
日本经济学家小岛清通过对日本企业对外投资活动进行研究，在 1977 年提出边际产业扩张理论。与美国比较优势产业进行对外投资的贸易替代型投资活动相反，边际产业扩张理论主张选择国内处于或即将处于比较劣势的夕阳产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这些产业在东道国属于比较优势产业或潜在比较优势产业。对投资国来说，边际产业对外直接投资带动了相关产品的出口，属于贸易创造型投资，同时边际产业转移释放的生产要素可以用于发展新兴产业，对东道国来说，外资带来的资金技术管理经验使东道国比较优势充分发挥，促进了东道国产业发展。由此可见，边际产业对外直接投资同时对两国产业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
（3）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理论
英国学者坎特维尔（Cantwell）和托兰提诺（Tolentino）通过对发展中国家对外投资活动的系统考察于 1990 年提出“技术创新产业升级理论”。该理论认为发展中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产业分布和地理分布呈现出一定的规律[38]。在产业分布上，发展中国家对外直接投资从寻求资源转向进口替代和出口导向为主的横向一体化生产活动，在地理位置选择上，从周边国家开始，逐步扩大到发展中国家，随着技术和经验的积累，开始向发达国家投资以学习
